秀秀長嘆了一聲,朱唇也略略有些顫抖了,淒涼地答道:“荷花姑娘得的是婦*科方面的疾病……哦,就是女人才會得的病,因此她羞於向你們兄弟開口。”

劉飛似乎已經在那些曾經的往事中找到些線索,一番推斷之後,他恍然大悟,輕聲嘆道:“哦,所以她去向湯婆婆求助了,對嗎?”

文秀點點頭,低垂下眼簾,悽然言道:“不錯。她讓湯婆婆悄悄請來了大夫為自己醫治。誰知大夫號脈後斷言她的病乃是絕症,即便照他開的方子買來上好的藥材維持著,也最多活不過半年。”

劉翱一聽這話簡直是當頭棒喝一般,他伸手鉗住秀秀的腕子,急急地問道:“此話當真?”

文秀眉宇間盡是惋惜之情,微微頷首,答道:“你若不信,去問一問湯婆婆便知了。”

劉翱濃眉緊鎖,雙目之中漸漸溢位了苦澀的淚水,笨拙地後退了兩步,口中呆呆地念叨著:“怎麼?得了絕症?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秀秀劍眉一挑,瞥了一眼劉翱,又轉頭掃了一下同樣驚訝痛心中的劉飛,撅起小嘴,點指著他們,狠狠的責罵道:

“你們這兩個大笨蛋,一個只顧讀書、一個只顧練武,根本就不懂得該如何關心女孩子!更看不出女兒家的心事!”

錐心之痛讓劉翱無言以對,三尺高的男兒漢此刻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悲痛,淚流滿面。自己當年都在做什麼呀?原來自己根本不瞭解心愛的女子……

而面對秀秀的責怪,劉飛也略感愧疚,他頻頻搖頭,嘆道:“唉,如此說來,荷花姑娘是因為不堪病痛才不得已自盡啊……”

秀秀搖了搖頭,將目光鎖定在了劉翱的身上,厲聲言道:“並非如此。荷花當年毅然選擇自殺,其實……其實是為了劉大哥。”

劉翱又是一驚,他張著大嘴,含糊不清地問道:“文大人,此話怎講?”

秀秀劍眉一縱,略帶怒氣地歪著小臉罵道:“怎麼?你這個大笨蛋還不明白嗎?荷花是不想拖累你啊!”

“拖……拖累?”此時,劉翱的頭腦已經完全僵住了,喪失了思維的能力。

秀秀氣得直跺腳,語速快如閃電一般地解釋道:“荷花知道你家並不富裕,所以她放棄了買藥治療;她知道自己不能伴你終生,所以她選擇早早離開你,為的就是能讓你儘早另娶賢妻啊。”

這些話彷彿晴天霹靂,竟讓劉翱毫無招架之力。他顫抖著後退幾步,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此刻,他心如刀絞,一顆心像是被人整個翻了過來,自己原先認定的一切都被完全逆轉……

“荷花……她……她是為了我……”劉翱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得知自己心愛的女子竟也傾心於自己,這原本是件令人欣喜之事;可正是由於這份真情,卻讓這女子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這又是多麼令人惋惜啊!

劉翱後悔莫及,他恨自己不能早早察覺到荷花的病痛,恨自己不能早早看出荷花的心意,更恨自己將荷花的死歸責於弟弟劉飛、枉費了荷花的一片痴情……

他現在有些發暈,似乎天地陡然反轉、晝夜驟然顛倒。他開始捫心自問,自己這麼多年究竟在做些什麼呀!

這時,劉飛站起身來,邊試探著小聲勸解哥哥,一邊踉蹌著一步一步往前蹭。秀秀知道劉飛是要到自己的哥哥身邊去,她雙眸一閃,靈動如星,暗道:這或許他們兄弟化解恩仇的好機會。

一想到此,秀秀忙上前攙扶協助劉飛,口中還在不住地嘆息著:“哎,以我之見,阿飛離開紹興之前的那一晚,荷花姑娘只是想去見一見自己曾經心儀過的男子,了卻最後一份心願,僅此而已……。”

“大人!”劉飛打斷了秀秀的話,轉頭偷偷地朝著秀秀使眼色。他不願秀秀此刻再多說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