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傷中有毒,所以疤痕才不能輕易消去,先前也試過許多藥方,都是徒勞。”

周夫人沉默了片刻,面色又恢復到正常,“受人相助,不管你願受與否,婉拒莫直言。”

“我記下了。”又來了。

“罷,”周夫人撥了撥她過長的額髮,放下梳子,道:“我且教你些妝容的法子,將這疤痕暫時遮掩去。”

話畢,便叫了門外的童子去準備物事,一盞茶後,童子捧了只比茶盤大些的托盤進屋,擺在案上。

遺玉看著那托盤裡幾盒白的嚇人紅的滲人的脂粉,抬頭乾笑道:“婆婆,我不喜塗脂抹粉。”

“所以你才沒有半點身為女子的自知。”周夫人瞟了她一眼,有些不屑道。

第33章 時機(粉紅50加更)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普沙羅城的生活不同在長安,也不同在大蟒山的樸桑村,沒有山林中的自由自在,沒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沒有那個人在身邊,有的是愈發喜歡嘮叨的孃親,和見了就頭疼的一對父女,以及喜歡找茬的老婦人。

從正月到三月裡,遺玉經常是早上在周夫人家泡著,中午回家後同盧氏一起打發時間,她寫字時候盧氏便在一旁琢磨些新花樣,她研讀手稿時候,盧氏就在邊上做繡活,然後半下午,總會有人來串門,不是韓拾玉便是韓厲,這對父女都是衝著盧氏來的。

但韓拾玉喜歡纏著盧氏,韓厲卻總尋機會同遺玉聊天,說些天南海北的事情,一開始遺玉純粹是應付他,可久而久之,每每同他相談,便會不自覺地深入下去,這男人無甚顧忌,大到國家政事,小到家長裡短,逮著什麼同遺玉說什麼,且各有獨道的見解,頗有借鑑的價值。

白天遺玉過的充實,可一到晚上,人前下來,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那個人,想到甜蜜之處會笑,想到惱火之處,會氣地咬牙,想到他可能會遇上危險,便會擔心的不得了。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有一大半都是他,多是在很早以前發生過的事。

從最初在小鎮外樹林的相遇,護送她們母女到龍泉鎮安家,一別三年之後,在高陽生辰宴上的相見,得知恩人常公子原是位高得勢的四皇子。

從入住秘宅為他解毒,一開始的小心謹慎,到後來的漸漸相觸,她為他梳洗按摩,他教她下棋射箭,午後兩人在書房,他處理公文,她便從書架上尋出一本本他事先準備好的異志雜談。每次夢醒後,她都會靠在床頭出神,想最初遇上的時候,怎會想到那沉默安靜的少年,會變成她託付終身的男人。

可是,眼下這男人,卻一去三個月都沒有半點訊息傳回來,叫她幾乎懷疑,臨別時那晚,太過熱切的親吻和擁抱,是從沒發生過的事,她在這邊夜不能寐,他許就半點都不想她。四月,夜夢過多的遺玉,總算是收到了李泰派人送來的書信,除了隨信附贈的一盒煉雪霜,便只有三個字一一我無恙。

當來送信的劍客向遺玉討要回復時,她轉身回屋寫了一封給他,用臘封了口,除了她再沒人知道,那信上同樣不多不少的三個字,是什麼。

之後,遺玉當天便將當日在長安城發生的事,盧中植去世,盧俊失蹤,盧智身亡,統統告訴了她,盧氏反將韓厲早把真相說與她聽的事相告,母女倆抱頭痛哭了一日,等到第二日,便打起精神,準備了香火等物,在院裡擺了供秦,將盧中植和盧智分別祭奠了一番。

這晚,遺玉將同李泰的事告訴了盧氏,又從她口中問出了她對韓厲的想法,母女倆又促膝長談了一番,互相明瞭了心思,這便是再無甚隱瞞之處。心存芥蒂。

“娘是過來人,女兒家的心思怎會看不出,但若你是為了借他之力,去幫你大哥報仇,那終歸是要害了你自己,玉兒,你大哥的事,娘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