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鋒利,雙頰已經出具堅硬的稜角。

只不過在曾岸還不夠成熟的臉上滯留了讓白日明感覺親切的稚氣,就是這絲帶著沒有和童年完全告別的稚氣,讓白日明幾乎是在瞬間就找到了家裡相片裡和年輕爸爸相似的記憶。

白日明開口:“你是我們班的嗎?”

曾岸聽到白日明的聲音那刻似有疑惑,他不大能夠明白十幾歲的小男生怎麼會有這麼一把沙啞的嗓子,但在聽完白日明全部的話後又帶了笑意,他站在白日明面前,正對著高了一個半頭,“當然不是,你們班上有我這麼老的同學嗎?”

“你一點都不老。”白日明認真的反駁,眼裡是固執的光。

“我知道,不過和你們這種剛剛進校園的小朋友比起來,我已經大了又是一輪啦。”曾岸笑嘻嘻的說:“你怎麼不和同學們在一起啊?”他下巴微揚,朝著幾乎已經在筆直道路盡頭如同螞蟻般的人影問道。

“我不喜歡和他們在一起。”

“哦?”曾岸還是那副溫柔的笑意,溫柔和陽光,“那你喜歡和我一起嗎?”

路邊的狗尾巴草從地裡拔地而起,在微風的吹拂下盪漾成微笑的弧度,“喜歡。”

“哈哈,”曾岸大笑,伸出手揉了揉白日明柔順的頭髮,“小學弟真可愛,以後就跟著我吧。”

曾岸不過是一句隨口就來半似的玩笑話,而白日明卻是在期待裡完成這個全部歡喜的過程。

那個初見的黃昏不同於白日明日後所有經歷過的日子,帶著命運眩暈的幸福和不知所措而來臨的一切故事,於那時不過十三的白日明來說就是不用想以後的開始,只需要在他身邊,安心的當著他的小學弟,眨眼間就能有一個固定而專屬的位置。

有的時候,安靜也是一把足夠鋒利的刀劍,如果不需要見血封喉,那讓一個人從此不知何處是歸程也能痛快。

而白日明卻是真的開始跟著曾岸跑。他們一起去食堂一起午休一起騎單車回家。坐在單車後座上能夠更接近拱橋上日復一日飄蕩的靈魂和什麼都不帶的乾淨風塵。

他在微亮的命運之光裡伸出胳膊,繞過曾岸還是少年的腰,臉輕輕貼上那個挺直的脊背,隔著衣服也能有的暖意讓白日明在年幼的歲月能夠像是乾淨利落綻放的小雛菊。不夠美麗而自有人願意欣賞。

而曾岸對他就像是對自己的親弟弟,寵溺而體貼。

白日明在只有他們兩的世界裡度過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九個月。如果人類可以掌控自己的時間,白日明會讓他自己在這個時刻就結束他的生命。能夠在幼稚到足夠有勇氣結束未來一切美好的時刻,這就算是全部的期翼。

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不過逃不掉。和往後的隱忍相比,這不過是前奏,還剛剛奏響那一個低沉的開音。

曾岸的生日聚會是在他中考之後的一個星期。白日明出現在幾乎是他們年紀聚會的場地上就接受到了無數視線。

從外在不懂的人看來,如曾岸這般優秀而自制的年級前幾名又是剛剛退任的學生會會長,怎麼著都不會有一個不喜歡說話而各項都不拔尖甚至比普通水平都不及的人做朋友。有的時候我們得明白,嫉妒是毀滅一切美好擁有的前奏。

當白日明在曾岸身邊吃完最後一餐飯後他聽到傾…身在曾岸身邊的人帶著明顯不對勁的聲音說著讓他手心冷汗抖落的話,“噯,曾岸你真傻還是假傻啊,那小子明顯的就是看上你了,你還叫他來?是我躲都躲不及。”

白日明抬起頭在震驚之時看到曾岸似若無意實則包含深意的視線,那應該是何種目光?帶著質疑、疑問、不堪還有深不見底的欣喜種種雜在一起混成的情緒。

白日明微微向前俯腰,只有這樣才能拉住向下急速墜落的心臟。

“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