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啊?

溫唐往自己盤子裡片了一摞油光閃閃的羊肉,連肉帶皮,香飄萬里,然後特別冷靜地告訴他,“皮外傷,醫生說沒問題。”

話雖如此,不過顧蘇大致估計了下溫唐吃過的東西,還是按住了她試圖前往下一個盤子的手,“大晚上的,別吃這麼多肉,對胃不好。”

肉就在眼前,還不讓吃,這得多殘忍的人才能幹出的事兒啊!

溫唐的眼睛很大,睫毛也長,還水汪汪的,被她這麼近距離,又略帶控訴的看著,顧蘇就覺得心臟挺不爭氣的加速了那麼一點點。

呃,不過就是個二缺的吃貨,咋看上去就毛茸茸的,好像還挺好摸呢?

不過好歹顧三少也是美人堆兒里長起來的,適應能力還是挺過關的,悄無聲息的抑制住自己有點兒發癢的爪子,他面不改色的指了指裡面,“奶油水果蛋糕不吃了啊?”

“吃!”

恭喜顧蘇,您已於無意中掌握飼主法則了哦~!

三層的大蛋糕,五彩繽紛的水果,密密麻麻的奶油花朵,三米開外就撲鼻的香氣……

在這地界兒多稀罕啊!

不過現代人有個挺普遍的陋習,那就是動不動就喜歡抓著蛋糕抹,怎麼折騰怎麼來,今天也不例外。

小劉是個道具師,今年才是第二年工作,這會兒正跟人打蛋糕仗,打著打著就覺得脖子後面發涼,下意識的扭頭一看,頓時就是一哆嗦。

“溫,溫姐,您,您幹嘛?”

就見溫唐端著一小碟子,另一隻手拿著叉子,動作機械的往嘴裡送蛋糕,一雙眼睛正綠油油的盯著自己,確切的說,是自己滿是奶油的雙手。

小劉吞了口口水,麵皮抽搐,“溫姐?”

溫唐嚥下蛋糕,喝了一口果汁,眉頭皺的死緊,“幹嘛要抹?”

“啊?”小劉有點愣,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幹嘛要拿蛋糕抹?”

“習慣,大家,”小劉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覺得自己可能產生了幻覺,他有點分不大清眼前站的究竟是萬果還是溫唐,“大家不都這樣麼,也,也不光我自己呀。”

解釋完了,溫唐的眉頭不僅沒松,反倒是更糾結了,“拿食物來抹?浪費糧食就這麼開心?”

因為從不曾短缺,所以永不知珍惜。

曾經經歷過常人難以想象的飢餓的溫唐看不慣,也十分不理解這種拿食物玩耍的行為,在她看來,浪費食物的人就應該拖出去槍斃五分鐘。

倒黴催的小劉都快哭了,肝兒顫,兩條腿兒也哆嗦,心道這也不是我發明的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哈哈,抱歉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顧蘇一把拉住溫唐的手腕子,對著小劉露出個特別官方的笑容,“她喝高了,哈哈,玩兒去吧,別在意啊。”

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之後,顧蘇索性把溫唐拉到後面沒什麼人的休息區,“怎麼了?”

溫唐還是對眼前蛋糕橫飛的場景耿耿於懷,“這麼做是不對的!”

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也無法想象,在食物極度匱乏的環境中,弱小的人類是如何在危機四伏的境況下,為了一點點果腹的食物,殊死搏鬥。

風雪交加中,骨瘦如柴的人類拼命爬行,身下是一道道混雜著骨肉碎沫的血痕,磨破的四肢又迅速被凍住,然後又被磨破,週而復始……

烈日炎炎下,空氣都因為高溫而扭曲,形同骷髏的母親死死抱著羸弱的孩童,步履蹣跚的前行,僅僅是因為遠處的海市蜃樓;而天空,則是不斷盤旋的變異禿鷲……

咔嚓一聲,溫唐手中的碟子竟就這麼被捏碎了,破碎的瓷片嘩啦啦落下。

顧蘇頓時目瞪口呆,剛要說的話也給生生憋死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