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如警鐘般悸動著。

背上彷彿有蜈蚣在爬動著一般——“我,明明並不想去殺人的。”

“並不是這樣的。”

藤乃向著突然響起的聲音轉過頭去。

倉庫與倉庫之間的這個小巷的入口處,有一個身穿和服的少女站在那裡。

背對著反射著暗暗的月光的人工港,兩儀式就站在那裡——◇“式——嗎?”

“淺上藤乃。……原來如此,是與淺神家有血緣關係的人嗎。”

隨著不吉的足音,式向著小巷裡踏了一步。

小巷中充滿了血的味道,讓式眯起了眼睛。

“什麼時候———”

藤乃並沒有把話說完。這種事情連問都不用問的。

“一直。差不多從你把那堆肉片誘出來時開始的。”

冷冷的聲音,讓藤乃不禁打了個冷顫。

式從頭到尾一直在看著。明明在看著,卻不逃開。明明在看著,卻不阻止。明明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卻一直在看著……。

——這個人,是異常的。

“請不要用肉片這種說法。這是一個人。這是人的屍體。”

與心中所想的正相反,藤乃出言反駁道。

因為實在不能接受式把青年貶為肉片的這種說法。

“啊啊,要說人的話即使成為了屍體也可以被叫做人。不會淪落為沒有心智的肉片。但是,這不是人的死法吧。人可是不會這樣死的喲。”

隨著不吉的足音,式又踏過來一步。

“無法迎來像是人的死的傢伙,已經不再是人了。留著頭部也好沒有傷口也好,被你殺死的傢伙是不會以常識來處理的。被強拉出境界的傢伙連最根本的意義都會被剝奪。所以,那隻不過是一堆肉片而已。”

很突然地——藤乃對這個人產生了反感。

式說這個青年的屍體,和將他變成這樣的自己是常識以外的東西。和至今為止面對這種慘劇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兩儀式是一樣的東西。

“……不對。我是正常的。和你不一樣!”

什麼根據也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藤乃叫了起來。

式很好笑似的微笑起來。

“我們是相似的同伴喲,淺上。”

“——不要開玩笑。”

藤乃凝視著式。絢爛的眼中所捕捉到的映像開始扭曲。……她在行使著自己從小就有的力量。

但是,這力量突然地淡薄下去。

“———!?”

吃驚的不只是藤乃,還有式。

淺上藤乃是由於無法使用自己的力量。

兩儀式則是由於突然發生變化的淺上藤乃。

“又來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式生氣了。撓著頭唸叨著全糟蹋了。

“要是剛才的你我就能殺的。咖啡店的時候也是這樣。……夠了夠了,真掃興。現在的你我可沒興趣。”

說著,式轉過身去。

腳步聲漸漸離藤乃遠去。

“老老實實地回家去。這樣就不會再見面了。”

連身影也漸漸地遠去了。

藤乃呆呆地站在血泊之中。

——回到原來的自己了。

又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藤乃再一次地俯視著青年的屍體。

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感覺。只有罪的意識麻痺了頭腦。

之後剩下的,只有式所留下的話語。我們同樣是殺人鬼,這種告發一般的臺詞。

“不是的——我,和你這種人不一樣。”

藤乃哭泣一般地自語道。

事實上,她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