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坐起身,薄薄的毯子滑下,是他為她蓋上的。她說:“謝謝。”接過碗,糯糯的散發著白霧的粥上點綴著紅豔豔的枸杞。

電視裡已經被換到新聞聯播,秦微笑伸長腿坐在地上茶几旁的小墊子上,背靠著沙發,他腿很長這樣的姿勢應該不會舒服,但他眼裡的溫潤卻又讓人覺得這樣的姿勢對他來說也很安然。

已播到國外訊息,這邊的火山噴了,那邊的飛機掉了,又地震了……電視臺的人總結新聞聯播的順序是: 前十分鐘,總理很繁忙;中十分鐘,人民很幸福;後十分鐘,世界亂糟糟。

祝福想總結真經典,拿勺子撥開粥面,邊聽新聞,把吹著粥,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

“祝福,給我個機會照顧你。”他的聲音不大卻堅定,響在火山,地震的新聞裡卻比之都震撼。

祝福撅著嘴吹粥的動作被雷劈中一樣頓在那裡,秦微笑卻抬頭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目光如水,三分笑意七分認真:“祝福,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這個人啊,為什麼老是能這樣問著

“祝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試試看?”

“祝福,你可願意和我一直這樣走下去?”

終究是到了這一步。

她是該像那片春雨裡一樣的低頭,還是那天雨夜裡那樣的迴避?她不知道,兵荒馬亂,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一口氣吞嚥下一大口粥,真燙!手忙腳亂,秦微笑遞過紙巾來,她匆匆接過,胡亂一抹,抬頭看到他清澈的眼,又被燙到一般低頭,抓過遙控器,隨便按了一個臺,是城市頻道在播本城的新聞,她眼睛死死盯著電視,彷彿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房間裡很安靜,白粥在碗裡泛著熱氣,鐘錶在“嗒嗒”的走,電視裡穿出記者清晰的新聞播報聲,她卻只能聽到身邊一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一側臉,秦微笑單膝跪地,掌心裡是一個小方盒,淺淺的綠,欣欣的嫩。

她瞪著盒子,瞪著他。上次,她手腕擦傷他幫她拿水消毒也是這樣的姿勢。 不是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嗎?為什麼這個男人,這個秦微笑做起這樣的事情卻坦坦蕩蕩,眉間如朗朗明月無一絲屈折?

秦微笑伸手,輕輕把祝福被汗染溼的碎髮別在耳後說:“這樣的事,我第一次做,也是最後一次,可能做得不好。 但我想以後的將來我們還有很多的機會彼此練習,嫁給我吧,祝福。”他的聲音清潤安定,太安定了,以至祝福都沒有覺察到他微微顫抖的指尖。

他說的是實話,從去她外婆家吃過飯後他就買了戒指,一遍又一遍躲在浴室裡放開水籠頭蓋住他的聲音練習著,有些愚蠢,有些笨拙,但他想這不是一個女人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嗎?他秦微笑要她祝福以後能驕傲的想起這一天! 讓她即使坐在搖椅裡顫巍巍的搖起扇子回憶起他的求婚能微微笑!這樣的事兒他做的自然是因為早已練習了無數次,連戒指都每日帶在身邊只等一個契機,有一次被他母親發現,還戲言:戒指的錢要不要贊助?他好笑的回了,他想她的所有幸福都應該是他秦微笑來給。

一個女人遭遇平生第一次求婚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祝福不知道。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秦微笑,細軟的劉海,會微笑的眼,時間彷彿又回到初見的那一天,他的狗撲上她,他低頭對她笑。

他就保持那樣的姿勢,修長的身子不動,堅毅的像一座山,溫柔的人其實最為固執。 他說過:“我也知道我們這個年紀,誰是沒有什麼過去的呢。我和你在一起,我喜歡你,我對你好,你不能拿我對你的好和其它的人比,但我自己知道,我對你的好是在我能付出的程度上最多的了。”

暖暖的小壁燈下,他白色的棉質襯衫被打上橘色的光暈,盪漾的像一副畫,這個像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