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蒙上一層粉塵,看不真切。

棚屋外斷腿罪犯的屍體已經被人拖走,他就算死了也不願意放開嘴裡緊咬著的食物。下巴磕磕絆絆撞上凸起的石塊,拖拉屍體的壯漢把短腿罪犯扔到垃圾堆旁,屍體的腦袋磕在一旁的金屬上,他嘴裡的食物終於掉了出來,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滾進一旁的垃圾堆裡。

斷腿屍體就被放在那裡無人理會,他的屍身漸漸腐爛,在這期間有很多新鮮的屍體被運送過來。

深夜裡總有一些男人過來翻找屍體,割下女人身上最細嫩的皮肉,挑選年輕男人合適的骨血,帶走這些泛著腥味的屍塊,弄到家裡烹煮。濃郁的肉香從屋子裡飄出來,吸引著飢腸轆轆的罪犯。年輕的學者母親給了親生兒一個巴掌,捂住孩子的摳鼻,把他拖進充斥著惡臭的角落裡,遠離食人的怪物。

人肉的滋味,吃一次便不會再忘記,即使是餓死在流放星上,也堅決不能去吃同類的血肉。

母親憂心忡忡的目光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半夜小孩子爬起來,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白天香味傳來的地方,撲倒在地探出舌頭舔舐地上殘留的肉湯香味,幸運的話他可以找到一些殘渣墊墊肚子。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太過興奮,以至於那根粗木棍朝著後腦揮過來的時候,小孩完全沒有反應,只能帶著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潺潺鮮血從後腦湧出。

壯碩的男人拖走男孩的屍體,乾裂的土地上留下一道暗紅色的的血痕,明天他和他的同伴們可以得到一頓額外的加餐。

這些都和斷腿罪犯沒有關係,他的肉太老太硬,沒有人會打他的注意。

也就是因為這個,斷腿罪犯才活到了現在。

流放星的怪風颳過老斷腿的身體,他佈滿皺紋的臉頰開始抽搐,片刻後全身的肌肉跟著這個頻率一起抽搐起來。怪風越來越強烈,老斷腿的臉上漸漸有了極其痛苦的表情,他開始掙扎,僵硬的肌肉重新鮮活了起來,血液繼續流動,心臟漸漸復甦。

第二天清晨,黃毛路過垃圾堆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斷腿的老罪犯,他經常看到這傢伙,只不過今天感覺著老傢伙的腿變得更短了。

老斷腿叼著新找到的食物看著黃毛,對著他響亮的嘎了一聲,昏黃的眼睛眨巴眨巴,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晦氣。”黃毛吐了一口唾液,縮縮腦袋,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垃圾堆。

這幾天來他感覺自己的精神越來越差,睡眠時間逐漸變長,就連力氣——

黃毛伸出胳膊掰了掰,看著灰黃的天空嘆了一口氣。

就連力氣也沒以前大了。

黃毛在之後想過去挖礦,但是沒挖到多久便累的氣喘吁吁渾身痠痛。

他無聊的時候去揍人洩憤,揍到一半腦袋發暈,差點被人反揍回去,眼睛上捱了一拳,今天才消下去。

在日頭下站久了也照樣不舒服,對著怪風打了幾十個噴嚏,黃毛覺得自個兒應該是縱/欲過度導致頭昏腦漲身體不佳。

就連找樂子的時候,相熟的小哥趴在那兒嘲笑黃毛的體力和耐力,完事了還有力氣把他踹下床,拍拍屁股說下次不和黃毛來了。

結果第二天那婊/子就把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大半個中心區都知道了這事兒,以前只在晚上見面的小男孩小女孩全跑了,黃毛現在一出門就得被人嘲笑。

不過還好!聽到西區以前的地頭逃到中心區來混了,黃毛第一時間投奔那個老大,諂媚好話殷勤用盡了終於被那人收下,現在幫著新老大做事。

除了得了一個新外號讓黃毛不滿意以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