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和水先後遞到陸嚴的手裡。

陸嚴端過水杯,將一顆止疼藥吞嚥了下去。

他只是微微伸手,杯子就讓殷或給拿走了。

這樣的眼力,這樣的一顆通透的玲瓏心,忽然之間陸嚴覺得就算殷或犯了錯,但他不會像對待別人那樣對待他,起碼他不會隨便就把殷或給放走。

殷或如果不在他這裡工作,必然就會跑別人那裡,想到他會為其他人跑來跑去,奔前奔後,陸嚴就感到不舒服。

彷彿自己所有的物品被別人覬覦佔據,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般。

他不說放手的時候,哪怕是當事人都別想離開。

“殷或。”

傅戎看不下去了,在他們面前殷或做著伺候人的工作,他就算再叫殷或出來,都不是讓殷或來端茶倒水的。

陸嚴到底怎麼敢的。

傅戎攥緊了拳頭,既然來文的行不通,那行,那就算了。

傅戎忽然幾個箭步走上去,他走到殷或身邊,抓著殷或的手轉頭就朝著門口方向走。

然而他也就走了兩步,然後走不動了。

因為殷或一動不動他身體如同是紮根在了地板上,他不願意跟跟傅戎走。

“你怕他?你怕他做什麼,我不會讓他碰你一分一毫。”

“還是你覺得我鬥不過他,殷或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是紈絝二代,天天只知道玩,但那些都是外人看到的,你和我接觸這麼多年,我到底怎麼樣,難道你一點都不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我今天才不能跟你走出去。”

“傅戎,原諒我。”

殷或抓著傅戎的手,將他的手指給一根根掰開了。

他回身要去陸嚴那裡,剛一扭頭,身前一個瘦高的身影擋了過來。

來的人是陳鋒。

“陳總,你真的很好,是我不夠好,我這樣的卑劣的員工,配不上你這種好老闆。”

“倒不用這麼急著給我發好人卡。”

“我尊重你的選擇,殷或,但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後悔。”

“那個時候你告訴我一聲,我會願意再接納你。”

“只是殷或,你今天的選擇,到底未來是對還是錯,希望你都不要哭。”

“如果要哭,也記得叫我,我會來看著你哭的。”

陳鋒並不是和傅戎一樣的心情,他雖然也不想對殷或放手,就這樣把一個耍著自己團團轉的人給放下,這完全就是在慣著對方。

但既然殷或都決定跟著陸嚴,而不是他們了,他就暫時如殷或的願。

“我們的合同還有效。”

走到門口的時候陳鋒扔下了這句話。

這意味著什麼,不用他再多說,誰都清楚。

傅戎被殷或拉開的手緩緩落到了身側。

他滿臉都堆砌了笑意,但那是皮笑肉不笑。

“他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太年輕了,你不知道他真正的手段怎麼樣,那不是你能夠承擔的。”

“不過就像陳總說的,你既然都想好了,好啊,我也尊重你。”

“殷或……”

傅戎忽然扣著了殷或的肩膀,然後在殷或推開他之前,他快速湊到了殷或的耳邊,用雖然聽著低,其實屋裡第三個人可以聽得到的聲音對殷或說:“無論你對我做錯過什麼,我都是你最好也是最值得依靠的朋友,我的電話隨時都為你待機。”

“如果有人懲罰你,讓你徹底受不了了,你打電話給我,天涯海角我都能帶你躲過去。”

傅戎把手從殷或的肩膀上拿開。

他話是對著殷或在說,可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有從沙發中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