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季如浮現一縷淺笑,不無讚許:“王歉的刀法,和王斷的同出一脈。”他笑意更烈:“還有任殺,天刀斷嶽。”

王策抓抓頭皮,預設了。任殺的刀法更可怕,和王斷的刀法,有相當大的不同,但隱約也有系出同源的痕跡:“任殺不姓王,也不姓顧。”

“哦。”談季如微有詫異:“我還以為,他和天刀斷嶽是一樣的。”

不一樣。如果沒意外,斷嶽是顧博的人,而任殺絕對不是,前者不可靠,後者可靠。王策心裡有數,也對任殺的身份來歷,有一個隱隱的猜測。

走在半山腰,談季如頓足不前,凝視黑夜:“我本以為去年就能與你談一談,結果你一去半年多,看來你是發現了。”

王策頓時不爽:“你利用我,難道我就不能放你的鴿子,難道我當時就一定要來見你!”

王策的一通怨言,讓談季如失聲笑了起來。如果不是王策當時去了鬼界,這一番交談,本來見完唐帝之後,就該發生的。

此時想來,無非就是發現被談季如利用了,故意放他鴿子。

互相緘默半會,涼風吹拂。

王策忽然道:“你幾時有所察覺的?”

談季如默然良久,浮現一縷不知是譏笑,還是自嘲:“你是說,顧博,還是陛下?”

王策淡淡道:“都有!”

談季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這麼多年來,我只做對了兩件事,第一就是從北唐跳出去,第二就是把你從北唐逼走。”

第600章 擋箭牌,某人的雄圖霸業

夜風很涼。

王策緘默不言。

談季如也許是戲言,然而,卻是對的。

北唐境內,顧博忌憚的人有這麼幾個,其中談季如絕對是頭號。

老汪太監,諸相如,解世銑,乃是顧博的人。解世銑在大江府做大都督,幹得相當出色,這麼一個明顯更適合用來控制軍隊的人,居然被顧博放在北衙,監視談季如這麼多年。

王策不曉得許重樓是不是顧博的人,但老汪太監,諸相如以及解世銑,絕對是顧博的嫡系。

然,這麼多年來,對談季如形成監視和壓制的,不光是解世銑,還有諸相如和許重樓。動用了兩大嫡系,從這,也能看出,唐帝對談季如有多麼忌憚。

要命的是,談季如這個人,對唐帝忠心耿耿,還是絕對殺不得的。

十二年前的叛亂,顧博沒殺談季如,也許有其他緣故,但其中肯定也是因為不能殺。

須知,朝廷說的是談季如叛國。可,甭管是北衙南衙,都從來沒相信過。就連特務老爹,今天說起談季如,也是一口一個談大人。

談季如輕笑:“從兵變之後,我暗中調查,漸漸有所察覺。然後……其實,在你跳出來之前,我查到的很少。”他笑笑:“直到,我決定跳出北唐。”

人在北唐,人在南衙,談季如有心去查,有意去做點什麼,也會被壓制,會被監視被束縛。

說是談季如把王策逼出北唐,也不無道理。

王策當時有過這想法,可真正迫使他下定決心的,恰恰就是談季如離開前,和唐帝的一番交談。那一番交談,今天來看,擺明就是說給他王策聽的。

往事在眼前掠過,王策淡淡道:“你成功了。”

談季如微笑:“不錯,我成功了。我私下調查,有所得,但更多的,是因為你,圍繞著你發生的所有事。”

王策搓搓鼻子,苦笑。他這身體,作為顧博唯一的兒子,談季如真的不必多做什麼,只許盯住他王策,就能發現很多端倪。

談季如默默地看著夜色:“其實破綻不少,引人懷疑的線索,也不少。”

王策拈下巴,點頭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