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楊元慶翻身上馬,又對出塵點點頭,一抖韁繩,“駕!”戰馬奔出,奔過了護宅河,向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奔去。

裴敏秋望著丈夫奔遠。她有一種被丈夫拋棄的感覺,心中一陣陣絞痛,身體開始發軟了。

一直沉默的出塵注意到了裴敏秋的異常,連忙扶住她,“大姐,你身體。。。。不舒服嗎?”

她當然也知道原因。可是讓她又能怎麼說,難道要她說,‘我不是故意的’或者‘這件事與我無關,我不知情’等等。

這時候說這種話只會更加刺激裴敏秋,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

出塵急忙吩咐丫鬟,“快去把秦御醫請來!”

裴敏秋連忙擺手,“不用去,我沒事,只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她扶著出塵,慢慢向府內走去,一抬頭,裴敏秋看見了頭頂上的府牌,‘楚王府’,這三個字此時竟是如此刺眼,看得她一陣目眩,心中絞痛到極點,她就恨不得掄起一把斧頭,將這塊牌子劈得粉碎。

天剛亮,裴敏秋怒氣衝衝得向裴家而去。

。。。。。。。。。

人不可能在任何時候都保證自己一貫正確,就算是老謀深算之人,也不可能做到百無一漏。

尤其在利益攸關之時,智者因為過於自信,反而會做出一些不明智的決定,從而鑄下大錯。

裴矩就是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因為太自信,所以他做了一件極為冒險之事,是不是蠢事還不得而知,但對裴矩而言,他被形勢所逼,不得不走出這一步。

這兩天裴矩一直在關注瑞兆之事,瑞兆的出現在太原城已鬧得沸沸揚揚,全城上下都在談論楊元慶登基之事,可以說楊元慶登基已經是家喻戶曉,深入民心。

更重要是,他的登基已經成為天下人的期盼,從他回來時的滿城歡迎,便可以看出,他的登基已是人心所向。

不僅是民間,官場內更是暗流洶湧,光裴矩掌握的情況,已經有三股人在發起登基請願,這個時候,誰都想搶到擁立之功,甚至包括蘇威,裴矩很清楚,蘇威也在策劃擁立楊元慶。

但裴矩之所以製造瑞兆,並不是為了立下什麼擁立之功,他是有更深的用意,他是希望楊元慶在太原登基,而不是在長安登基。

這涉及到河東世家的最切身利益,如果在太原登基,那麼河東系的官員將分得極大一塊利益,而河東系官員多多少少都和裴家有關,裴家必然是最後的得益者。

相反,如果楊元慶在長安登基,那麼河東系官員必然會被邊緣化,這麼多年來一直跟隨自己的河東系官員,也將對裴家失望,這對裴家未來的前途將產生重大影響。

裴矩心裡比誰都清楚這些利益糾葛,這次隋突大戰的勝利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契機,勸說楊元慶登基,如果楊元慶不肯,那就用民意和朝臣之意逼他登基。

如果說裴矩只是為了家族利益而推動楊元慶登基的話,他還不至於利用楊元慶的長子楊寧去埋玉璽,畢竟這樣做風險太大,一旦被楊元慶知道,自己很可能就會失去楚王世子這顆最重要的棋子。

主要是一種更大的風險在威脅著裴家的利益,那就是關隴貴族和楊元慶的和解。

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軍器監令張雷竟然是獨孤家族之人,真名叫獨孤雷,楊元慶顯然早就知道了,這也就說明獨孤家族和楊元慶早有了勾結。

儘管楊元慶當年是楊廣打擊關隴貴族的急先鋒,和關隴貴族結下了不解之仇,但時移世易,隨著他身份的變化,他和關隴貴族的仇恨也會漸漸消淡,尤其是關隴貴族主動投靠,更會使他們一笑泯恩仇。

獨孤家已經投效了,那麼竇家、長孫家、於家、宇文家、侯莫陳家等等關隴貴族,他們會不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