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的船艙坐下,阿蓮端了兩杯茶進來,退了下去,把門替他們關上了。

楊元慶這才問道:“東平郡情況如何?”

“大伯手上已經有了兩萬八千軍,情況不妙。”

楊巍便將他得到的情報一一告訴了楊元慶,又從懷中取出父親給的小冊子,一併交給楊元慶,楊元慶翻開冊子看了看,令他不得不驚歎楊家財力之豐厚,一年時間後,僅糧食就從南方陸陸續續購買了五十萬石。

“父親說,鉅野澤中有兩座小島,大伯在島上修有倉庫,有重兵把守,估計糧食都在島上。”

楊元慶揹著手在船艙內來回踱步,反覆考慮東平郡的形勢,父親楊玄感的造反他已經無法阻攔,現在他只有一個辦法,儘量延遲楊玄感的造反,將他的造反拖到關隴貴族之後,形勢就會有利得多。

他沉思良久,便坐下寫了一封信,將信封好,交給楊巍笑道:“這一次再辛苦你一趟,把這封信交給我師父張須陀。”

楊巍幾個月來一直在外面奔跑,但他卻毫不猶豫地接過信,“卑職現在就去!”

楊元慶命人給楊巍準備乾糧盤纏,楊巍又下船去了,楊元慶站在船舷邊望著楊巍遠去,心中也懷著一線希望,能不能拖住楊玄感造反,就看師父張須陀怎麼配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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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趕在河水結冰前,楊元慶的座船終於從洛水駛進了京城,在路過偃師時,他已將高熲悄悄藏到他的莊園內,命人好生照顧,儘管這兩年楊廣已經不再提高熲,幾乎將他相忘於江湖,但楊元慶還是不敢大意,不能讓楊廣知道,高熲在他身邊。

上午,座船在一座碼頭前緩緩靠岸,阿蓮上了一輛馬車,親兵們護衛著她先回了楊府,楊元慶翻身上馬,在百餘名親兵的護衛下向皇宮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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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十一月上旬,天氣寒冷,幾天前剛剛下了一場大雪,京城內銀裝素裹,大街小巷,屋頂樹上,都鋪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一群群孩子在街上打雪仗、堆雪人,笑聲一片,整個京城都沉浸在瑞雪兆豐年的期盼之中。

楊廣的御史房裡點了兩個火盆,使房間裡溫暖如春,楊廣回京已經快一個月了,一場高麗之戰從準備到結束,幾乎耗了他兩年的時間,這期間他近乎荒廢了朝政,現在重拾起來,他才發現朝綱廢弛,弊病叢生,而且很多事情不是他發現就能扭轉。

比如各郡縣的戶籍核查報告,每年都應該上報民部,但今年就有一半的郡縣沒有上報,不僅如此,在上報的郡縣中,很多郡縣的戶籍人數都和去年完全一樣,這明顯是糊弄朝廷,連他楊廣都很清楚,僅一場遼東戰役就死了幾百萬人,還有各地蜂擁而起的亂匪,難道官府還跑到亂匪中去清點戶籍嗎?

如果說戶籍人數他還看不見,那稅賦的惡化,卻讓他有切膚之痛,去年稅賦比前年銳減三成,現在已是年底,那今年不知比去年又要銳減多少?

這些資料看得楊廣心煩意亂,更重要是弊病叢生,千頭萬緒,讓他不知從何入手?他覺得有必要再開一次內閣會議,讓宰相們去商討此事。

這時,楊廣拾起一份奏疏,署名是涿郡暫理太守李淵,他翻開奏疏,只看了兩行,便精神一振,這竟然是李淵彈劾前幽州總管元弘嗣,這讓楊廣大感興趣,關隴貴族中竟然又出現了內鬥。

他翻看了幾頁,李淵一共列出元弘嗣十大罪狀,任人唯親、濫用私刑、坐贓瀆職、親衛超制等等,每一條後面都列有大量的例子,事實詳盡,有理有據,讓楊廣看得連連點頭,看不出李淵竟是有心人,如此揣摩聖意,這段時間,楊廣已經在考慮對元弘嗣動手,只是苦於找不到他的罪證。

正想睡覺,李淵便送來枕頭,令楊廣暗暗讚賞,他對李淵不由刮目相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