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那她們怎麼總來!”言菲身後是玄武湖的碧波萬頃,遠處水軍操練的吶喊聲不絕於耳。

“菲菲,有些事我必須做,不是因為我愛她們,而是因為我是陛下的臣子。”

“你胡說!你騙我!”

“菲菲,這是真的。”文瓏眉頭緊鎖。

“就算是真的,難道那些事比我的命都重要嗎?”

號角聲、划槳聲、破水聲此起彼伏,湖上水光瀲灩,次第盪開。

言菲又說:“你知道劍割過脖子是什麼感覺嗎?”淚突兀的順著面頰流過。

……

她說:“我對不起你,所以,我不能活著……”

……

“可是!”言菲突然大吼,“你為什麼要找別的女人!”

“……這是為了我兌國千秋萬代的基業,”文瓏說,“菲菲,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把這些看得比我的性命都重要!明明對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抹過她臉頰上的淚珠,柔聲說:“我認識一個人,他愛一個女子超過這世間的一切。可是,菲菲,我早就知道我做不到,我始終不可能愛你超過一切。對不起。”

她搖著頭,淚水隨著長髮的擺動涓涓不絕,“……你為什麼要把天下看得那麼重要?”

“……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把天下看得那麼重要?……你為什麼要把天下看得那麼重要?……你為什麼要把天下看得那麼重要?”言菲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她的身體漸漸趨近透明,隨風吹入了玄武湖的水中消散無蹤。

而文瓏只是那樣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在自己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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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時,面前只有青色的帷幔垂簾。

文瓏輕撥出一口氣,希望能帶走胸口酸澀的痛楚。

痛苦或許可以是一種連綿不絕的情緒,在他的胸腔內紮根,吸收著他的精力不停不休的成長。即便想在萌芽中將它扼殺,痛苦還是會用現實來證明自己強大的生命力。文瓏發現,他於此無能為力。

可是,他為什麼要對菲菲說那樣的話,他明明可以告訴她……!

“那不過是一個夢。”他默唸了幾遍。可是那份痛楚像是盤踞在心臟上的一條毒蛇,他越掙扎就盤得越緊,它不僅要盤住他,還要用它尖銳的牙齒將毒藥一滴一滴注入他的心臟。

文瓏披衣起身。他推開窗戶,外面是半輪明亮的下弦月。

睡在外間上夜的秋月聽到動靜趿著鞋子進來,猶含睡意的問道:“公子要喝茶嗎?”

“不,我就想看看月色。”他站在窗邊,月光傾灑在他半身,像一層輕薄的銀翼紗覆在他俊逸的面龐上,那身姿越發顯得超群拔俗。

即便已經是五月底,秋月也絲毫不敢大意,“公子還是多穿一件吧,小心著了風。”她回首從橫杆衣桁上取下深衣要給文瓏披上。

文瓏只是將她披過來的衣服抱在手裡,默默良久。

“秋月。”

“公子吩咐。”

“我很薄情吧?”

秋月不明所以,“公子這話是從何而來?公子若是薄情,那這世上還哪來有情有義的人?”

文瓏笑了笑,沒有再說。

今夜金陵晴空萬里,月明星稀。月光透亮的清輝掠過樹丫,灑在中庭,像是在青磚上鋪了一層閃亮的銀子。幽幽桂香從窗欞外飄進屋裡,那甜美的香氣在文瓏嗅起來卻如毒藥,勾起他絲絲縷縷的回憶。

廂房的小院外響起細細碎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冰壺在這如水的夜晚突然跑來。

文瓏蹙眉問道:“出了什麼事?”

“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