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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如那灰白的粉末一樣隨風而散。
唐瑾根本不懂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懷疑她!就算她為了家國做了那些事,那又怎樣?就算她與那個人有舊情,那又怎樣?他怎麼能這麼混賬的疏忽了她?唐瑾的心像被人放在爐上油煎火燎!
此時,蒼朮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輕喚了一聲,“王爺。”
沒有人回答他。
這些時日除了孫太醫和劉太醫來為王妃診症,王爺幾乎什麼話都不說。也虧了是陛下念及王爺舊傷,讓兩位太醫跟隨侍奉,否則當時……!
蒼朮不敢想下去,這幾日都沒有人敢和王爺說話。但職責所在,他又不得不說:“王爺外面有個商人求見。”
被壓抑的憤怒從“不見!”兩個字中噴薄而出。
蒼朮嚥了口吐沫,鼓起勇氣再說:“說是有上好的藥,正對王妃的傷勢。”他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商人姓文。”
蒼朮很懷疑以王爺現在的心情是否會留意到這樣明顯的提示。
屋內一時只能聽見窗外的鳥鳴,過了半刻,唐瑾才道:“請進來吧。”語氣緩了不少。
作為士農工商之末的商賈在服飾上只能穿未經染色的粗布白衣,進來的人就是這樣一身打扮,他手裡抱著一個原色的木盒子,想是裡面裝了什麼難得一見的藥材。
唐瑾沒有起身,甚至沒有轉身,只說:“你來得很快。”
“得到訊息當夜就啟程了,”文瓏說,“辰君傷得怎麼樣?”
“箭正射在心窩,傷到了脾胃,拔箭時……”痛楚如火上澆油般炸開,唐瑾說不下去。
“這也快有一月了,大夫怎麼說?”文瓏問。
唐瑾只是搖頭。
“救不了嗎?”文瓏大為緊張。他一路過來從未想過尉遲曉會傷得這樣重,他以為以巽國的醫術無論如何也當救得回性命才是!榻上的人猶如放入墓中多年的宣紙,灰暗陳舊,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灰飛煙滅。
“她……”唐瑾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吐不出那些話,只道了聲“蒼朮”。
蒼朮聞聲進來。
“請太醫過來。”唐瑾說。
“是。”
孫、劉兩位太醫同時過來,唐瑾道:“把王妃的傷勢向文先生說一遍。”
孫太醫道:“王妃起箭時失血過多,又傷了脾胃,若只是如此還有救治之法。只是王妃本就有氣鬱氣虛之症,如今數病齊發,時復昏迷,恐怕不好。”
文瓏問道:“怎會氣鬱氣虛?”明明人離開金陵前還是好好的。
唐瑾揮了揮手,眾人退下。他才對文瓏說道:“她到雲燕後,聽說離國大軍來犯一直擔心……幾乎沒有一夜好眠,又吃不下什麼,才……”
唐瑾的話只說了一半,但文瓏已經明白。辰君見微知著,必然明白巽國君臣的謀劃,但因她的夫君是泉亭王,她又一字不能問,一字不能說,才漸漸拖垮了身子。
文瓏道:“毫無辦法嗎?”
“只要人能清醒過來就好了。可是,她身子太弱了。”他的痛楚直通心底。
文瓏道:“我亦帶了一位大夫來,或許兩廂商討會有進展。”
唐瑾眼底掠過一絲希冀,問道:“可是謝太醫?”
“正是。”
謝玉進來為尉遲曉診過脈,又看過醫案,說道:“傷在胃脘,藥石恐怕效力不大,或許我可以用針灸試試。”她又與兩位太醫商討一陣。
唐瑾在旁凝神聽著。從文瓏進屋開始他就一直對著床榻,這時轉過身來,文瓏才看清他的臉色。青碎的胡碴,長久未眠的憔悴,兩邊高聳的顴骨突顯了那一雙鳳眸。恐怕是從尉遲曉受傷開始,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這邊謝玉已和兩位太醫商議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