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香火之情,何故要殺葉孤?真要是老夫所為,認了又如何?”

廣渡一番話連削帶打,非但把葉孤欺師滅祖、背叛縹緲宮的往事提了出來,而且又指出正道之間無論發生什麼,始終與邪魔外道勢不兩立,正是暗喻如今這個局面,加上最後一句賭氣似的承認,更是讓人深信不疑。

不但周圍正道人士紛紛附和,根本不信廣渡會出手殺葉孤,連小藍兒所在的縹緲宮眾人,都覺得廣渡之言有理,即使葉孤死在廣渡手上,也只能說廣渡是替縹緲宮清理門戶,無有不可。

勃尼見廣渡輕描淡寫間,便把葉孤之死推掉,氣得渾身顫抖,怒極反笑道:“老身只是簡單的問一句,葉孤是否死於你的手中?”

廣渡嘆了口氣道:“老夫未能及時援手,致使葉孤亡去,說是葉孤死於我手,確實不虛。”

廣渡如此一說,更是把旁人說的敬佩不已,反倒對不依不饒的勃尼十分鄙視。

也不怪這些佛道之人對勃尼跟葉孤不感興趣,廣渡本身就是正道宗師高手,葉孤則是個欺師滅祖之人,勃尼出家前,也不過是葉孤的老婆,如今入了空門,反而念起塵世的私情,為了個不仁不義的葉孤為難廣渡,任誰都不會同情。

鍾道臨看著眼前一幕,冷冷的笑了起來,無論是對於葉孤還是藍冰梅,都充滿了一種濃濃的愧疚之情,對藍月牙臨死之時的那種心境,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衝著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勃尼搖頭大笑道:“恩恩怨怨,孰對孰錯,又有什麼用呢?”

勃尼怒叱道:“你說什麼?”

鍾道臨喟然一笑,單臂橫抱著藍月牙屍身,輕鬆的走到廣渡身前不遠處,先前的那種歇斯底里的瘋狂已然不再,代之則是一股邪異的氣息。

就在廣渡隨著鍾道臨腳步的接近,而不住提功的當頭,只見鍾道臨忽然在其身前七步站定,笑呵呵道:“我說是這個道貌岸然的廣渡大宗師,殺了你的心上人葉孤,就是這麼簡單。”

鍾道臨傲然道:“你信我,動手殺了廣渡便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即使殺錯了又如何?起碼出了口氣,總比明知廣渡就是兇手,反而被詞藻所誤的好。”

“謬論!”

非但勃尼叱責的呸了一聲,連帶眾人都紛紛怒罵起來,要不是時下大夥都有毒盅在身,毫不懷疑會有人挺身而出,來個降魔衛道。

鍾道臨無所謂的一笑,冷冷道:“說到底,還是勃尼師姑你實力不行,報仇也要分人對待,就像我一樣,虞奉佐是我殺的,剛才那十三個華山弟子也是我殺的,這你們都看見了,不會有錯吧,可你看看”

說著,鍾道臨伸手一點那些蜷縮在山岩旁的華山派眾人,又轉著圈的點了一番這些正道人士,不屑道:“這些個華山的人,為何不像剛才那十三個人般衝我來?這些個與華山一脈、一衣帶水的所謂正道修行之人,為何不像剛才虞奉佐那般衝我來?”

鍾道臨忽然仰首大笑,邪氣沖天道:“說什麼狗屁恩怨情仇,正道邪道,還是誰有實力誰說了算,哈哈哈哈。”

正像是要驗證鍾道臨的話,華山的那些已經成功壓制住毒盅的弟子,一個個羞紅了臉,咬牙切齒的怒瞪著囂張狂妄的鐘道臨。

那些所謂正道人士,也一個個似有意似無意的,避開了鍾道臨嘲笑的目光。

眼下眾人都是被毒盅所迫,功力不足往常三成,一旦動手,還要顧及到體內盅蟲是否會發作,要他們拿百年的道行來搏這一次公道,顯然很難。

峰頂的這些人,誰沒有個百八十年的苦修,性子也都磨去了火性,任是鍾道臨冷嘲熱諷,卻只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聽著、恨著、罵著,卻仍舊無動於衷著。

儘管一個個都恨不得把鍾道臨生吞活剝,挫骨揚灰,可仍舊沒人願意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