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見他來了,親自招呼著進了雅間。關天養說先打十斤【太白醉】來,好菜只管上就是。

酒上來了,關天養也不勸杜若,一個人自斟自酌起來。杜若也拿過一隻杯子,滿滿地斟了一杯,舉起來說:“來,天養,為你的愁悶痛苦幹杯!”

關天養一愣,見杜若仰頭將滿滿一杯酒灌下了肚,這才說道:“你又不能喝酒,何苦來著?”又嘆道,“你說得對,我是滿心的苦悶憂愁。想不通呀,這是誰幹的?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懷遠堂才有了今天的規模和影響,我還正算計著怎麼才能把它做到仙市上去呢,卻被人一把邪火給燒了……”

“燒得也只是懷遠堂的架子,只要你在,史大掌櫃在,要不得半個月功夫就重新張羅起來了。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我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關天養挪過酒壺,分別給杜若和自己的杯裡斟滿,這才道,“而是心疼付出的心血,心血呀!”

“心疼又怎樣?”杜若說,“燒都燒了,心疼也回不來。還不如趕緊收拾了殘局,重新開始呢。來,再乾一杯,把你的心疼都嚥到肚子裡去,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就開始幹。如何?”

關天養也知道沒有更好的選擇,大叫了一聲好,咣的一聲,將滿滿一杯酒給幹了,就抓起筷子,朝著席面發起了進攻。

杜若只是喝酒,菜一口也不吃的,三杯下肚,臉上已燃起了嬌豔的沱紅,美不勝收。又喝了兩杯後,她才說道:“這場事故絕非意外,肯定有人蓄謀而為。只是他太過高明,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以至於事發半個多月了,幽靈宮也是束手無策。”

“那還用說?”關天養放下筷子,又灌了自己一杯,說道:“絕對是有預謀的。讓我知道他是誰,嘿嘿,我會讓他祖宗十八代都後悔……”

“幽靈宮早搶先了,哪裡還有你的份?”杜若道,“不過我有些想不明白!”

“是呀,我也想不明白。若是故意跟我過不去,為何不將天下樓和知真齋一併燒了?若不是,又為什麼要燒了懷遠堂?”

“還有,他是先搶再燒的。為什麼單搶懷遠堂?天下樓售賣的法寶和丹藥也都不差,為什麼棄而不取?”

“不錯,分析起來疑點太多了。會不會是他故意這樣做的,以掩蓋其真實目的?”

“那他真實的目的又是什麼?”杜若目光落在杯裡純淨的酒水上,若有所思地道,“你不是經常說,只要是正常人,做每一件事都會有動機麼?若是能分析出他的動機,或許就能順藤摸瓜,將這人揪出來!”

“沒那麼容易!”關天養搖頭道,“我們能想到的,幽靈宮的人又豈會想不到?都半個多月了,他們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可見這起事件實在違背常理。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該儘快重整懷遠堂。若這人是故意跟我作對,必然再來搗亂,到時不愁沒機會抓住他。”

邊吃邊談之下,關天養的心情也漸漸大好起來。酒飽飯足時,已近亥時。關天養享受著【太白醉】來帶的微微醉燻之感,在杜若的伴隨之下,哼著小調,故意一步一晃地走出了雅間。

大廳裡依舊是觥籌交錯,勸酒聲、行令聲、笑鬧聲此起彼伏,各個雅間裡還隱隱傳出絲竹聲,婉轉悠揚的唱曲聲,交織在一起,編繪出了九夏城夜的喧囂和浮華。關天養將目光從每一張臉上掃過,那一張張不同的面容,一雙雙不同的眼神竟似烙鐵般要烙進他的心裡去,剎那間他忍不住想:“人到底是什麼?又是什麼在支撐著人活下去?”出神之際,目光從臨街一桌一個孤獨的背影上掠過,腦海中消失已久,但依舊清晰的身影突然與之重合了,整個人也如遭雷電擊打,猛地一震,臉色也騰地一下漲紅了。

杜若走在關天養的身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異樣,分明吃了一驚,上前一步挽著他問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