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幾次的接觸,關天養知道杜友逢不是一個古板嚴肅的人,偏在自己面前,卻是從來不苟言笑,更沒一個好臉色,心下雖有些憤憤,卻也隱約猜到他是在端‘嚴父’的架子。有時候他總忍不住在想:若父母還在堂,是不是也這般對他?久而久之,腦海中父親的形象漸被杜友逢取代了。杜友逢的好他是有感於心的,若換作別的任何人敢這般對他施以顏色,就算不至於打起來,也絕對坐不到一塊兒去。

杜友逢寫完一封簡訊後,吹乾了墨,捲了起來,裝進了一隻銅管裡,加了封印,這才扭過頭來看著關天養:“去見過豫州總督了?”

“是。跟他們商量了一下抵抗魔物攻城的事。眼下他們最缺的是糧草,若不能在半個月內解決,城內的十幾萬守軍怕是餓也得被餓死了,哪裡還能堅守得下去?”

“糧草的事已由三清教派出人去催督了,想來要不了十天就能運上來。”

關天養這才知道杜友逢早有部署,就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最好不過了。”

“許道兄已經派人回山向李宗主奏報,要多分派弟子趕著煉製甲冑。據我的瞭解,他們最多也就能夠派出六百名弟子,按每天每天兩到三件來計算,滿足十五萬人至少需要耗時三個月,而要將豫州行省所有的府軍都裝備起來,怕是要好幾年的功夫。梁道兄已在協調各門派一起來辦成此事,不過甲冑則需要朝廷提供,還有一些普通的材料。這事你最方便出面,所以還得勞你趕緊跑一趟中京。我的想法是,要朝廷最好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負責配合後勤保障的工作。”

關天養從杜友逢的話中聽出這場除魔大戰的總指揮是梁師曾,杜友逢的地位大約也不低,至少是協調梁師曾一起指揮,要不然這些事情就該梁師曾親口向他分派了。便笑道:“還是杜大先生想得周到,到了中京後,我會把這些建議轉達給朝廷的。”

杜友逢從桌上拿起一封加蓋了玄武宮和乾坤庭印鑑的符書,“相關的情況我已經在信中說得很清楚了,你把它轉交給皇帝,權作憑證!”

關天養忙道:“這倒用不著,我親自去了,他難道還敢懷疑麼?”

【三百八十四、進京(上)】

杜友逢冷冷地審視著他,“那是你們的私誼,這是公事!”

關天養頓覺訕訕地,接過符書揣好,又說:“倒是我糊塗了……”

杜友逢似已言盡,擺手道:“去吧!”便又提起筆來,繼續忙碌。

從後院出來,碧靈就迎上來問是什麼事,關天養就說跑路的事,碧靈攔著去路道:“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關天養搖頭道:“不行,你以為我是去玩麼?”

碧靈大聲道:“正是這樣,你才更要帶我去,多個幫手總不是壞事!”

關天養還是搖頭,“你走了,杜大先生身邊連個人也沒有,萬一有事找誰去?”碧靈還要爭辯,就聽杜友逢的聲音從後院傳來:“碧靈,進來!”她頓時滿臉的不甘,怒道:“你不準走,我求師父去……”快步跑去了後院。關天養哪有功夫等她?出了院子,便直奔中心廣場,用符牌召來了飛舟,便直取中京而去。

中京距離豫州萬餘里,第三天中午關天養便趕到了。他倒沒有驚世駭俗地直接將飛舟降落在了中京城裡,而是泊在了城郊的山上,然後步行進了城。

中京的市面依舊安定繁榮,與瀕臨絕境的洛陽形成鮮明的對比。百姓安居樂業,達官顯貴們醉生夢死,幾乎聽不到有人談論豫州正面臨的可怕危機。

關天養並沒有急著去見蕭延,而是尋了處酒樓,大快朵頤一番。鄰桌坐的是幾名部曹小官,又是同年,下值之後,約來此處小聚。關天養聽他們各自發洩著對上司、對朝廷弊政的不滿,到了後來,直接罵起了宰相彭貴仁來,一個說昏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