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江州乃是萬法教的地面,是以言語上不敢有絲毫的冒犯,恭敬得很,“哪知那臭道士將我等盤問了一番後,便要我們滾回九夏,還說再見到我們,就絕不客氣。大哥就說這批貨是懷遠堂的,我們也是代為押送。他就說,說……”說到這裡,卻一改剛才的義憤填膺,吞吞吐吐地起來。

關天養便知那道士沒有好話,冷笑道:“他可是將懷遠堂,將我也罵上了麼?”

葉煌這才點頭道:“是。大哥氣他話說得太難聽了,就動起了手來。那道士一開始只是不還手,說他不跟我們這些螻蟻般卑賤的人一般見識……”聽了這話,關天養頓時一凜,厲聲問道:“那道士可是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生得很清秀,說話之時總不以正眼看人?”這番形容也沒個鮮明的具體特徵,但葉煌還是連連點頭,“對,對,還總是罵我們是賤民!”關天養咬牙道:“竟然又是他!好,好得很。那後來呢?”葉煌道:“後來,後來他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我們全都動彈不得。又嚴厲地警告了我們一番,就不知哪裡來的一陣狂風,將我們吹到了幾十裡外。好在東西都沒有失落,不然可沒法子向史大掌櫃交差。從江州回來後,大哥每天子午時分就莫名其妙地嘔血,請大夫看了,也說不清楚怎麼回事,就這麼一天比一天嚴重了……”

關天養嘿嘿地笑道:“原來是這樣。萬法教乃玄武宮最大的支脈,自然不將我放在眼裡。這事你們不用管了,我自會解決!”

葉煌等人被關天養眼裡的激射的殺氣嚇得直哆嗦,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儘管一直不知道那人的姓名道號,可關天養卻將他的形容,將那一巴掌之賜銘刻在了心裡。在那之前,他對修行者、對修行界的印象是無比的美好,總覺得修行的日子勝過神仙。在捱了那一巴掌後,做了十多年的夢才一點一點地醒了過來,時至於今,已是將整個修行界都看透了。

曾幾何時,萬法教是他不敢仰望的存在,自然也就不指望報那一巴掌之仇了。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晉入了微字境,元嬰境界以下的修行者已無人是他敵手,若不借著這個由頭一雪當前之恥,怕是就再難找機會了。更重要的是他旗下的事業正處於快速上升期,若是因為懼怕萬法教而放棄江州的生意,以後又怎麼在修行界混下去?死守著九夏城,那也是難有出息的。

天不亮,白水教副總舵主高林就來院門外候著了,見關天養卻從外面回來,忙上前見禮。關天養也不問他為何來這麼早,讓進院子後,就說:“白水教要承接漕運生意的事我跟嚴榮說了,他說可以談,但有個要求!”

高林頓時興奮得兩眼放光,“不知是什麼要求?”

“接受朝廷的調遣!”關天養不明白高林為何削尖了腦袋想接下漕運的生意,還幾番求告他從中斡旋。他本不想招惹這些事非的,但想到這些江湖幫派多少還是有些利用價值,再者看在死去的龍昆的情份上,也就應答了下來。畢竟也就是說幾句話的功夫,費不上什麼事。

“啊?”高林的興奮瞬時黯淡了下去,神情說不出的古怪,半晌才道:“這,不知是怎麼調遣法……”關天養瞟了他一眼,“嚴榮沒有細說。白水教不是大江之上第一勢力麼,明的暗的,公的私的活計還不夠接,又想染指漕運,這是怎麼個章程?”

高林苦嘆了一聲,“關老闆有所不知,如今白水教已不是大江上的第一勢力了,若不是攬下漕運這檔子生意,十幾萬兄弟怕是就要揭不開鍋了!”

“怎麼回事?”關天養不想才幾年功夫,白水教就陷入了這般的窘境,也很是尋。

“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只是不知總督大人所說的調遣是招安,還是聽調不聽宣?若是招安,那就沒法子談了;若是聽調不聽宣,倒是可以商量!”

關天養也懶得去管這些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