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養正想得出神,就聽陳朔叫道:“天養,發什麼呆呢!”抬頭望去,見陳朔正快步走了上來,便笑道:“一個人無聊唄。你來了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陳朔聽出關天養的語氣暗含命令的意味,神色一正,說道:“什麼事?”

“一會兒我要去一趟漢江府,你也一道去。”

“我也去?”陳朔顯得有些錯愕。

“你是理事團的老大,就放心讓我一個人去?雖說不敢指望你幫著打架,但有些事情有你在身邊總要好辦些!”

“看樣子我說不行都不行了!”陳朔嘆了口氣,“這回我就不跟你爭了,但下次你要去哪該得先跟我商量一下!”

關天養站起身來,按著陳朔的肩膀,“你以為我是去辦公事?你入玄武宮修行十多年了,也該是回去看一下。而我呢,生意上積壓的事情也得處理下,再拖下去就會出問題!”

陳朔道:“話雖這樣說,但你現在是魔道攻擊的首要目標,若無十分的必要,還是最好不要亂走,不然他們得到訊息傾力來攻,可就麻煩得很。以後若要去哪,還是得先向整理團知會一聲,好事前安排行程和安保。我說這些不是故意跟你為難,而是出於安全的考慮。說到底,我還巴不得藉著這個機會衣錦還鄉呢,可局勢就這樣,容不得你我想怎樣就怎樣……我是不是太囉嗦了?”

“你曉得就對。活像個長舌婦似的!”說完,關天養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陳朔搖頭嘆道:“說對了,我這個位置還真只有長舌婦才幹得了。上面得跟你打交道,下面又得跟各大門派扯皮。我容易嗎?”

“廢話那麼多!”關天養拍了陳朔一掌,“到底還走不走了?”

陳朔笑道:“走,怎麼不走?稍等一下,我叫幾個人……”

半個時辰後,一行六人乘坐關天養的凌動飛舟,直奔漢江府。

大青山到漢江府不到兩千裡,按說頂多兩個時辰就能趕到的,但關天養一行恁是第二天天亮後才進漢江城。

闊別一年多,漢江城的秩序有了根本的好轉,最起碼的就是並不寬廣的大街不再被難民充斥得滿滿當當的,商鋪正常營業,行人熙來攘往,再沒有了前年災難發生後的惶恐不安。

正走著,便聽見哀樂鼓號之聲漸行漸近,俄爾便是悽慟的哭喊,接著就見山一樣的靈幡旗幟白漫漫地壓了過來,行人莫不迴避。單看這陣勢,關天養便知是城裡極豪富的人家出殯,也沒有駐足觀看的興趣,找著一旁的小巷對陳朔道:“我們走這邊過去……”腳步剛邁出去,就被陳朔一把拉住了,只聽他顫聲道:“等,等等……”關天養回頭一看,見他本來紅潤的臉膛竟透著蒼白,頓時吃了一驚,問道:“怎麼了?”

陳朔喉頭嚅動,指著越走越近的引靈銘旌道:“我是不是看花眼了?”關天養引頸而望,見旌幡上寫著‘奉天建極皇玄之朝九夏府享強壽柳門溫氏之靈柩’,頓時也呆住了,心下暗道:“柳門溫氏?九夏府算得上是豪門的可沒一家姓柳……溫氏,柳大嬸豈豈正是姓溫,難道……”頓時如遭電擊了一下,猛地一顫,扭頭看著同樣有些慌了神的陳朔,問道:“這,不會是巧合吧?”

陳朔沒有說話,叫住旁邊看熱鬧的老者:“老先生,這家子莫不就是原來住在九夏城文安巷的那個柳家?”老頭唉聲道:“可不是?你說怪也不怪,這家子的女婿明明在玄武宮修煉,怎地丈母孃病了,也不救治救治?可見這些修行的也未必都有良心!”連連搖頭嘆息。

陳朔的臉色頓時灰敗了下來。關天養忙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嘛,就算是老天爺也救不得壽數已終之人不是?走吧!”這話似是對老頭之語的反詰,其實是在安慰陳朔。陳朔也不是個拘泥於生死的人,只是甫從玄武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