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這才叫道:“陸前輩!”

陸世元停了下來,“你有意見現在可以表達,但在會議過程中,我不希望再旁生支節!”

“放心……”關天養並不為陸世元的氣勢所壓倒,輕鬆地笑道,“我不會攪局的。但現在想耽擱你片刻功夫,說幾句話,可以麼!”

陸世元扭轉身來,“我正是為此而來!”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關天養讓過了茶,醞釀了一下情緒,展顏一笑,說道:“看出來了,你和梁前輩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他是雲,陰柔綿厚,變化多端;你是雷,是雷霆,一發作便是天地震動,萬里驚怵!”

“是嗎?”陸世元話語中絲毫不帶感情,“這是誇獎呢,還是譏諫?”

關天養又是一笑,卻沒有作答,直待笑容漸漸冷卻下來後,他才不徐不急地道:“陸前輩有沒有想過,局勢為什麼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陸世元沒有反問,更沒有沉默,而是說:“你儘管放心,玄武宮絕不會容許再壞下去了。”

“我知道!”關天養說,“不然前輩今天也不會親自也這一趟。既然來了,我也就說句發自腑肺的實話:如果不是梁前輩打著公理大義的旗子來謀奪通天鑑,我是絕不會藉機反擊,挑戰玄武宮在正道的主導地位的。”

“這不是他個人的意思!”陸世元全然不像梁師曾那麼的虛偽矯飾,極其坦白乾脆地道,“但玄武宮已經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為了挽回損失,我們還有努力的時間和餘地!”

“是,還有!”關天養說,“我與玄武宮從來沒有仇怨,甚至因為陳朔的關係,我們本來該成為很好的朋友。但你們太自高自大,我也不敢攀交,因此才會鬧到這一步。我是勢單力孤,本領低微,但更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只要玄武宮永遠不再挑戰我對通天鑑殘紋的所有權,那麼,我也不會挑戰玄武宮對對正道各派的主導權。我們成不了真朋友,但可以成為很好的合作者。我要的東西很簡單:不受任何人、任何勢力的控制,安安分分地經營好手裡的生意就行。這應該不難滿足,對麼,陸前輩?”

陸世元喝了口茶,似乎覺得茶湯的滋味很好,就含在口裡細細地口嚐了起來。

關天養也知道陸世元在斟酌利害,也不急著追問,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也品起了茶來。

半晌之後,陸世元終於笑了,說道:“很好,合作,你是玄武宮的第一個合作者,也是最後一個。”

關天養將肩一聳,“我可一點也不感覺到榮幸!”

“那就最好。”陸世元站了起來,突然嘆息著感慨了起來,“不過呀我們已經老了,老得有些糊塗了,不再是你的對手。以後跟你打交道的事還是由陳朔來負責吧……”說完便大步而去。

關天養腦子裡轟的一下就炸了開來,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驚懼。

陳朔能夠被重用,關天養原本樂見,但絕沒想到玄武宮人才濟濟,會在這時候將陳朔放出來。他此前在梁師曾面前的提議,實在是衝著梁師曾那多疑的性子去的,玩的也就是虛虛實實的把戲,完全沒承望玄武宮真的會採納。如此一來,他的整個計劃就會完全被打亂,甚至於徹底偏離他的預想。

就本性而言,陳朔並不招人待見。他既現實又勢力,不管做什麼事,想的只是利益,怎麼才能將自己獲取的利益最大化。乍然相處,都會覺得他殷勤、周到,令人親近。可相處日久,便會知道他是一個十足虛偽的人,縱是再不喜歡的人,但為了利益考量,也都會待之若兄弟般親熱。而一旦他不需要你的時候,縱曾經你為他付出了再多,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往你心窩上捅刀。關天養偽飾之術可謂是令天下人印象深刻,但凡領教過的無不暗地讚歎,但他們卻都不知道關天養是師從於陳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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