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為了顧全大局,另一方面是深知實力不濟,所以都放棄了正面衝突的打算,暗地裡玩起了堅持長期鬥爭的把戲。你呀你,連這些都看不透,還替他們出頭?也真是傻得可笑!”

關天養咬唇不語。他這下才意識到自己對修行界的局勢判斷簡直就是錯誤百出,很多東西全憑的是想當然,處處碰壁也就不足為怪了。

距離伏魔觀所在的展旗峰尚有百里,關天養立在船頭,翹首而望,隱約見北邊天際寶光通天而起,瑞靄籠罩,瑰麗幻像迭次閃現,佈滿虛空,教人歎為觀止。

不用問,關天養也知道這氣象該屬於玄武山的了。杜若曾就說過,普天之下,各門各派,要說到建築之華麗,點綴之奇幻,當以玄武宮為最。只不過這‘最’達到了一種怎樣的程度,實在是想像不出來。但遠隔著百里就能見著這等靈氣構築出來的氣象,普天之下除了玄武宮委實沒有第二家了。

重極門號稱煉器正宗,法寶之多、之奇,乃天下之最,千陽山法陣遍佈,機關處處,無一處不透著精巧,但也不能在百里之外就望見護山法陣所透出來的靈氣寶光。據他的見識,要達成這樣的效果,須得消耗天量的靈氣。

玄武山乃崑崙支系,祖脈只有一條,其餘各山或有一條、或兩條靈脈。但不管是有幾條,靈脈是靈氣之源,於修行門派來說,只有缺的,沒有富裕的,只要利用得當,可以使得門人弟子修為提升速度遠較別派更快。試問,像玄武宮這等規模門派,勢雄天下,正魔二道競相覬覦,又豈會分出寶貴無比的靈脈來玩這些虛而不實的東西?

其間必有緣故。

至於是什麼,隔著這許遠,關天養也是瞧不出端倪。

在距著還有三十里的時候,船周白雲悠悠,香氣氳氤,不時有靈禽飛過,寶光乍現,仙樂陣陣,直教人有一種如臨九天之感。雲蒸霞蔚之間,瓊樓玉宇隱現,一座座有如白玉雕成,美侖美奐,儼然超越了人的審美極限,只覺得此生此生,就以眼前所看到的最為驚豔,無復其他。

幻像相襯之下,移步景換,沒一處相同。這一處帶來的驚喜略有消減,又來一處闖了過來,應接不暇,讓人總是處於一種舒暢的亢奮中,享受著視覺帶來的似乎沒有窮盡的衝擊。

陳朔見關天養的神情變化一如自己初來玄武山之時,不由得大笑了起來。關天養被他這麼一擾,頗有些不樂,扭過頭來,訕訕地問道:“有什麼好笑的?”但當目光再次落到眼前的景緻之上時,一切的煩惱和不快盡行消散了。

“我笑呀你也成了那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以你的見識,斷不至於看不出這些都兩分實、八分虛,不過是蒙人的把戲罷了!”

關天養搖頭道:“我怎麼會看不出?那你發現沒有,這些虛幻的影像都是暗藏機關的!”

“哦?”陳朔頗有些詫異,“什麼機關?”

“我只跟你說一樣:你看這些襯著實景虛化出來的影像總能帶給人發自內心的震撼和美的享受,一波過了,又是一波。它不會令人出現審美上的疲勞,儘管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卻又不會因此而覺得倦怠。若這些虛影幻像都是雜亂無章,隨人觀者的見識和修為無序地出現的話,又豈會把節奏控制得這般的妙到毫端?”

陳朔噫了一聲,茫然四顧,說道:“有嗎?我呆了十多年,怎麼沒有發現……嗬,還真是這麼回事呀!看我這心粗的……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關天養這才豔羨之極地感慨了起來:“還能是怎麼回事?法陣唄!我的見識雖算不上廣博,但千陽山、龍山、嵩山、王屋山、青城山還有赤峰山等處或住過、或看過,當真沒一處與玄武山比得了。單就人造靈脈而言,便是一項浩大得令人難以想像的工程,普天之下除了玄武山,怕是再沒有第二處了。”

陳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