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論處。

江斷流說得很興奮,再加上他文采口才本就極好,極盡形容和誇張之能事,聽得在場的官員莫不覺得蕩氣迴腸,一個勁地直呼聖恩廣大,澤被蒼生。江斷流說:“皇上聖明燭照,自然是千古罕有。難得的是朝廷各有司衙門的大人們也是賢達忠勤,若不然各項政令豈能這般快就下達了?”

嚴榮不語,他是最清楚江斷流這趟差使辦得順利的背後原因。皇帝若不是看關天養的面上,又豈會著急如斯?說來還是在還關天養暗中擁立之恩。再者鎮魔司攫取了朝廷大部分權力,已然將內閣和六部架空,只要皇帝點了頭,齊世武於公於私都絕不至於從中作梗,事情又豈有辦不順利的?想到這些,他是既高興又心驚。

高興的是皇帝對九夏災情的重視,只要有足夠的兵員和物資,何愁殭屍不能剿滅,屍毒不能清盡,九夏不能復建?心驚的是鎮魔司已然成為了影子內閣,成為了皇帝控制朝局的不二利器,照這般下去,難保朝廷不起政爭。若真有這一天,於國於民,都絕非幸事。

當初皇帝下旨設立鎮魔司,眾官皆以為是協調鎮剿魔獸,所以都是一力贊成。時至於今,稍有見識的人都看出來了,皇帝是借鎮魔司來掌控軍權,進而全面攫取人事、財政等諸項大權,成為真正說一不二的皇帝。之所以會弄成這樣,還是因為當今朝中手握實權的大多都是曾經的太子黨。皇帝繼位之後,雖未打擊過異己,但到底還是不能放心,這才聯手齊世武,玩起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

嚴榮非太子黨,也不是當今皇帝的私人,站在中立的角度,他對皇帝和作法是既是讚許,也有非議。讚許的好說,非議就只能藏在肚子裡,慢慢地咀嚼消化了。

對於對江斷此番進京所辦之差,嚴榮是十二分的滿意。若是換作別人,就算能夠請回聖旨,也斷難給他請回兵部尚書的頭銜來。也不知在勤政殿問對之時,江斷流費了多少口舌給他歌功頌德。“斷流此番著實辛苦了。按說本該給你擺酒洗塵才是,奈何時局危艱,亟待整飭之事務多如牛毛,這些虛文俗套還是緩一緩,待諸事理出個頭緒再說。”

江斷流才不稀罕什麼洗塵酒宴。此番進京,面見了皇帝,還被欽授了正五品九夏府宣尉使之職使,那是千滿足、萬滿足了,就算是喝瓊漿玉液也不過如此。

想他自負才具卓絕,勝人不止一籌,奈何科場文戰多年,時運乖蹇,連貢士都沒能考上。本指望借葉文皓之勢能撈個一官半職,不想此人太不識時務,又愛擺官派,到底還是因為【上清化毒丹】一案被齊世武參倒了下去。幸得他與齊世武也有幾分交情,這才沒被捲入。又幾番託找關係,入了嚴榮之幕。幾年下來,功勞立了無數,好不容易才掙了個八品的兵曹參軍,正是意氣風發,功名心熾之時。

【四百五十八、災民的安置(下)】

關天養選人入京報信,他就心下飛快地策劃了一番,暗暗制訂了策略,心想就算不能面見皇帝,至少也能因萬里報信之功,獲不次超遷之機。不想皇帝得知他是關天養親自遴選出來的,竟破格降恩,宣於勤政殿陛見。好些京官苦熬了一輩子,就算熬到四品任上,有了參與太極殿大朝會的資格,可至致仕退休之時,還是不知道皇帝日常處理政務之處的勤政殿是什麼模樣。他一個不入流的正八品外官,能獲得勤政殿奏對的資格,可謂是罕有的恩遇。更教他不能置信的是,奏對完的第二天,皇帝就下旨賞了他正五品九夏府宣慰使的職使,超遷了十一級,一下子就步入了高官之列。按他本來的意願,能從正八品任到正七品,有資格出任一縣之令,那也是天大的機遇了。不想一下就擢升到了正五品上,有了與一等知府平起平坐的資格,教他覺得是聖恩浩蕩,縱是磨成齏粉也難以報答。

客氣了一番後,江斷流就說有齊世武寫給關天養的親筆信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