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想著:“難道我就這麼死在他手上了?”喀嚓的骨折聲傳到腦海中,既而就是氣血翻湧,喉頭一哽,噗的一聲噴出一蓬血雨。腳下虛浮,蹬蹬蹬地朝後倒退了出去,退出兩丈有餘後,終是沒能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今天姑且留你一命,由你得去到處散播流言。”關天養冷冷地逼視著張天渝,輕蔑地笑道:“但你要記住,你這條命是屬於我的,只要我高興,隨時都會來取。”

“是嗎?那本座倒要看看你拿什麼來取!”班師古顯然是看不下去關天養的狂傲,到底是忍不住出手了。但他的掌力未及關天養後背,就被衝上來的楚庸給接下。楚庸長劍一橫,笑道:“班護法,你這是要做什麼?天養怎麼說也是晚輩,你好意思連輕輪戰術也用上了?嘿嘿,你既手癢,且容我來陪你玩玩便是!”

班師護收回掌來,森然道:“楚庸,你是乾坤庭的人,最好保守中立,不要干涉我聖教與關天養之間的恩怨!”

楚庸嘻嘻一笑,說道:“你們魔道什麼時候把我乾坤庭放在眼裡過了?上回我奉命遠赴南海送信,包括你紅蓮宗在內,一路上沒少圍追堵殺我,怎麼現在反倒忌憚起來了?”

班師古狡詐笑了起來,“有這事麼?我聖教從來都是謹守自律公約,須臾不敢忘卻泰山踐盟之誓。縱然你說的確有其事,怕是有人冒充我聖都門下也未可知?”

楚庸哈哈笑道:“是嗎?是嗎?”班師古板著面孔,裝作沒有看到楚庸誇張的表情,說道:“你若執意要摻合那也沒法子,眾目睽睽,乾坤庭若是追究起來,我們也有話說的!”言罷,一掌朝楚庸當胸拍了過去。楚庸橫劍一封,架住班師古的掌力,雙腳一蹬,竟以【逐日】之勢將班師古倒退了出去。

縱班師古身經百戰,各種詭異伎倆也都見識了,但卻還是頭一回遭遇這樣的打法,頓時被掀得倒飛了出去。如此一來,先機盡失,漫天都是楚庸揮灑出的劍氣,簡直就是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好傢伙,班師古到底不愧是赤焰堂護法尊王,厲嘯一聲,身形竟如陀鏍般飛速旋轉了起來,渾身赤焰纏繞,渾如天火雷梭一般,沖天而起。

楚庸大叫了一聲好,劍氣一斂,身形一化為六,以統蓋六合之勢圍撲向了沖霄而起的班師古。班師古身為赤焰堂護法尊王,自有其過人之處,楚庸劍氣雖然犀利,一時間也奈何他不得。兩人在巨峰頂上你來我往,縱橫馳騁,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關天養靜看了片刻,自認技巧和速度雖略勝楚庸,但戰術運用卻還遠有不如,畢竟自己的戰鬥經驗遠不如楚庸豐富,再者楚庸冷靜,從不意氣用事,他則常憑喜好蠻幹。越看下去,越覺得楚庸以戰術彌補搏鬥技巧不足的思路非常的妙,有時候竟能起到技巧無法達到的妙用,逼得實力原本比他高出不止一籌的班師古狼狽不堪,應付乏力。心下不免暗想道:“若換成是我,前二十招我還能放手搶攻,一旦班師古緩過神來,穩住陣腳,局面立時就會扭轉。劍修最注重平衡,技巧要,戰術也要,而我而是喜歡走極端,這樣是不行的……”正想得出神,便瞥見十丈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在翹首而望,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千葉之彌又是誰?臉上兀自還掛著淡淡的讚許笑意。

不知何時雲龍真人也走了過來,笑著對千葉之彌起手道:“千葉座主駕臨,恕貧道未曾遠迎了!”

千葉之彌風采依舊,哪裡有半點修為被廢的樣子?低下頭來,斜瞟了雲龍真人一眼,說道:“牛鼻子虛偽,本不想迎,又何怕要本座恕罪?”手下搬來一張鑲有崑崙金,鋪有金孔雀羽織成的絨毯的椅子,就勢坐下了,朗聲笑了起來。

雲龍真人並不為千葉之彌的狂傲而動怒,和氣地道:“千葉座主遠來是客,雖然是不速之客,是惡客,但貧道起碼的客氣還是要有的。不然豈不與貴教同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