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嘛,你自己說的話,我不過就借你的話頭逗你一逗,哪就能說到言語輕薄上了?”

杜若乜斜著眼,怒視著他道:“我是說了,可你不能往歪處想。自己想想說的都是些什麼?”

關天養縮了縮脖子,怯怯地道:“你發脾氣來可真嚇人……你都那樣說了,我又不是木頭腦袋,能不,能不歪著想麼?”沒待杜若駁斥,就又道,“人說夫妻相處,要相敬如賓,可在我看來那也忒沒意思了。好好的兩口子,不相親相愛,非得像對待客人那樣客氣生份,很好麼?都說閨房有閨房之樂,若連句玩笑都不能開,那還教人活不活了?”

杜若氣不得,笑也不得,紅著臉道:“你,你盡胡說什麼?誰,誰又跟你是夫妻了?”揚手就朝關天養一巴掌打了過來。關天養非但不躲,反而還將臉湊了上去,啪的一聲脆響,捱了個正著。

杜若呀的一聲驚呼道:“你,你這是幹什麼?疼了吧?”又輕輕地撫摸著。

關天養微閉著雙眼,滿臉的享受,說:“是,疼了,很疼……”

杜若看出他在使壞,猛地將手抽回,正色道:“今兒初犯,我姑且饒過你,但下不為例。”

關天養滿臉的怏怏,極覺得沒趣。

過了許久,杜若見他不言語,滿臉還都是索然之色,便故作不悅地問道:“又怎麼了?陰陽怪氣的很好麼?”

關天養扁了扁嘴,“我有麼?我只是在想……”

“想什麼?”

“在想……我即將娶回家的到底是婆娘還是皇太后!”

“你……”杜若一窒,板著臉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關天養突然笑了起來,問道:“你看戲麼?那戲臺上的皇太后就永遠都是一本正經,只有那麼幾句臺詞。皇帝任何時候都得對皇太后恭恭敬敬的,今日兒臣怎樣,明日兒臣又怎樣,一旦犯了錯,就一大堆的祖制規矩搬了出來,非得被訓個臭死不可……別急著辯,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 四百六十一、白水教的非正常舉動(上)】

杜若強忍著笑意,冷著臉問道:“你這是罵我老太婆、老古板了?”

關天養說:“老太婆的沒有,老古板則有那麼一點點。”

“那你要我怎樣?像青樓女子那樣,由得你調笑取樂麼?”

關天養噫了一聲,問道:“你去過青樓?”

“書上不都這樣寫的麼?哼,我雖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但也知書識禮。雖說你我有意,爹孃也都默許了,但一日未成禮,你就一日不能胡說,更不能胡來!”

關天養沒想到一句玩笑引出這麼大篇文章來,頓時連想笑的心思都有了,只得拱起手來,求饒道:“好,好,姑奶奶,我錯了,我真心的知道錯了。你饒過我,好吧?”

杜若的臉上這才略略帶出了些許笑意,說:“知道錯就好……”

“是,小人知錯了,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杜若狠狠地白了關天養一眼,也懶得多說,將輕簾掀開,裝作漫不經意地看起了外面的風景,心下卻是還在翻湧,想道:“天養打小在市井中長大,沒讀過書,思想上沒那麼多的禮教束縛,說話做事就全憑一己之喜好。細細地論較起來,他卻是沒輕慢我的意思,倒是我太苛刻,太無理取鬧了些……”想到此處,心下不由有些愧疚。見關天養從另一邊的車窗望著外面的田野,神情木木的,也不知在想什麼,就伸手一掀,說道:“喂!”

關天養嗯了一聲。

“你過來!”

他們明明肩挨肩的坐著,觸手可及對方,杜若此主言頓時教關天養懵了,扭過頭來問道:“什麼?”

“你生氣了?”杜若笑意盈盈地看著關天養故作和氣的臉,說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