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九夏大牢之兇名,關天養今天還是頭一回見識,不禁大為驚異。

牢室裡安靜得有些詭異,除了左省山的腳步聲,便是且沉且急的呼吸——這是飽受驚嚇的人才有的徵狀——從裡面傳出來。通道只有丈許高,三尺寬,除上面一道,下面還有兩道沉重的閘門,都須得機關才能啟動。

關天養實在想像不出,小小的九夏府,建如此堅固的牢室有什麼用?

第三道鐵閘啟動後,眼前頓時大亮——不是天光,是燈火之光。

腐臭味濃得化不開了,左省山不得不用衣袖掩著鼻子。關天養見齊世武等多名官員怔怔地站著,臉上戴著口罩,眼瞳裡無不透著驚懼之色,還都傻愣愣地看著直面著甬道的牢室。

“怎麼了,這是?”關天養儘管感知到氣氛既沉重又恐懼,還透著十二分的詭異,但他卻嘻嘻地笑道:“各位大人,這是玩的哪出呢?”哪知他的話聲才落,牢室裡就傳出嗬嗬的嘶吼聲和沉重的打鬥聲。

齊世武等人被嚇得不輕,不由得又往門邊退了幾步。

關天養眼神極好,一眼就看出那間牢室裡囚著的是已經屍化了的人,一個五個,正在撕咬搏殺,濃烈的屍臭氣味正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比這更慘烈無數倍的場面關天養都見過了,又哪裡會被嚇著?當下笑道:“諸位怎麼對這些東西有興趣了?還巴巴地把我也給邀來了……齊大人,你好呀!”微微起手一拱,算是見了禮。

齊世武分明被嚇得不輕,就連腦子也有些不夠靈光了,哽著氣道:“關,關老闆可,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關天養哈哈笑道:“我這輩子頭一回進大牢,若是問別的,我不定知道,但這個,我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豈不正是被屍毒所感染的人麼?難不成他們都去了靈泉山?”

齊世武吁了一口氣,漸漸恢復了鎮定,“沒有。他們都是九夏府的差役,昨兒城北上寨村發生了一起兇案,一家子九口盡被人殺了。廖大人派了他們去調查,結果回來之後都發起了高燒,身上還散發出難聞的屍臭氣息。這事以前也遇到過,廖大人一邊把他們先關到這裡來,一邊派尋醫診治。一晚上下來,非但沒把人治好,反而還有三人斷了氣。廖大的意識到情況嚴重,就報到了我這裡。結果我剛趕到,那斷了氣的三人突然爬了起來,和正等著救治的兩人打了起來……”說到此處,牢室裡的打鬥越發的激烈,嘶叫之聲淒厲無比,他也不得不先停了下來。

關天養走了過去。齊世武忙道:“小心屍毒!”取過一隻口罩遞給了關天養。

關天養笑道:“我用不著!”徑直走到了精鋼柵欄之前,冷眼盯著搏殺正酣的牢室。

它們已經徹底屍化,沒有了意識,只是殘忍的本能驅使著互相廝殺。紅色的差服被撕得稀爛,就連肢體都不全了。其中一隻只剩下半張臉的,見關天養走近來看,也顧不得正在啃食著他大腿的對手,裂嘴一吼,噴濺出又稠又黑的液體,朝柵欄撲了過來。

關天養哪能讓它近身呢?抬掌一推,瑩白的劍氣脫掌而出,砰的一聲,當場將那隻撲來的屍人絞得粉碎。

劍氣猛烈,無物不摧,極難控制。但現在關天養已能做到收放如意,不殃及目標以外的事物了。所以這一掌下去,精鋼的柵欄不曾傷到分毫。

殺了一隻,另外四隻非但沒被嚇住,反而放棄了殘相的搏殺,俱一齊圍柵欄逼了過來。

關天養搖了搖頭,哪裡將它們放在眼裡了?折身走了回來,見齊世武等人眼睛瞪得渾圓,比之於剛才更加的驚怖,不由得笑問道:“這是怎麼了?”

左省山到底是武林高手,率先回過神來,嚥著唾沫道:“原來,原來關老闆也會法術……”

關天養拍拍手道:“這不是法術。齊大人,這一大早的叫我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