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戈冷笑,“其實你早知道結果。這又何苦來著?”望了望天,嘆道:“趁著天雷還沒有發威,趕緊走吧。若還一味堅守,非但無益,還讓大慈悲寺數千弟子慘遭屠戮。大師兄,你是深悟佛法之人,有些道理不需要我來講你也該明白!”

白龍點頭道:“是,我明白!”

方天戈拱手一揖,漠然地道:“如此最好。戰場上見吧!”身子縱起,化作一道紅光,消逝不見了。

廣平見白龍就這麼讓方天戈走了,驚詫莫名,問道:“大師伯,為何,為何將他放走了?”

白龍沒有搭理廣平,而是看了看廣印懷中的關天養,嘆道:“我等百死不足惜,可是關施主,哎……”

眾僧皆看出來了,關天養在修復封印時被天雷之威所襲,不但經脈盡斷,就連神識也遭到重創,微弱不堪。若非他體內寄藏著兩個來歷不明的事物,而這兩樣事件的道行又非同小可,這才將他本命元神護住了,不然縱他是不朽金身,也定然落得個灰飛煙滅之下場。

好在性命保住了,餘下的也可從容再議。

就算封印被毀,鬼魔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破印而出的,更何況頭上還有滾滾天雷,任何影響力量平衡的事物在百里範圍內出現,都會遭到天雷的攻擊,比如佛骨舍利塔。

白龍等人原本以為他們有充裕的時間下山與門下弟子會合,不想沒走出多遠,形勢突變。魔氣沖天而上,天雷也滾滾落下,兩相交戰,龍山淪為魔域。教人躲無可躲,藏無可藏,只得拼著性命與天雷魔氣硬扛。

眾僧原本打算經由前山下山,再與等候的眾弟子會合,一併撤往嵩山下院。不想前山魔氣與天雷鬥作一團,兇險萬分,但凡一切生靈皆被摧毀,無一能夠倖免。無奈之下,眾僧又只得選擇相對較為安全的後山下山。行至天女谷時,便被魔氣所包圍,歷時六個時辰的苦戰不得脫身,眼看著多人傷勢沉重,再不突出重圍,便是被魔化,也會死於天雷之下,白龍只得冒著性命之危,祭起佛骨舍利塔,引來天雷,使得天雷以魔氣相爭相鬥,這才乘機脫出身來。

從天女谷出來,眾人極盡小心,趨避著魔氣而行,好不容易才到得山下,脫出了最危險的範圍,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一行人中,廣平修為最低,數遭天雷轟擊,不但經脈盡傷,元神也受到震動,情況最是危急。若不再加以療治,縱是性命保住了,修為也會大損,終此一生,怕是也再無機會證得菩提道果。

白龍看了看天,便對廣印道:“你且先帶人去前山支援,待我尋個地方穩住廣平和關施主的傷勢,隨時便趕來!”

廣平強撐著道:“大師伯,我的傷不要緊,還是趕去支援前山要緊!”受傷的多名廣字輩僧人皆說傷勢無關緊要,還是支援前山為上。

白龍卻說:“支援前山重要,救治你們也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人保住了,重建寺院也不是難事!”

廣印等人聽他如此說,皆深受教誨,分派一番人手,沒有受傷或是受有輕傷者,皆與廣印一道趕往前山支援,傷勢沉重者隨著白龍一起行動。廣思見白龍身邊沒個護衛之人,便提議自己留下充當護衛,以備不測。廣印、廣海等人也都同意。可白龍卻說:“不必多說了,前山更為要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都去吧!”眾僧見他如此堅決,只得作罷。

分手之後,除了關天養外,便只有五名隨著白龍。好在他們傷勢雖重,卻是行走無礙,在白龍的引領之下,他們行了三個多時辰,這才尋著一處遠離魔氣天雷,又較為僻靜的一處洞府——此地原是寺中僧人清修之所,只不過已有些年頭無人來了。

入洞之後,白龍便讓受傷眾僧先服了傷勢,自行調息,他須得先穩住關天養的傷勢才行。眾僧皆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