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有志於向善,且已看破紅塵,有心拋棄俗世家業的人出家,精研佛法,濟世救人。佛家的全部精要是慈悲,是善,只要心地向善,不管在家還是出家,那都是得道,都是佛了。所以,出家只是一種修行的形式,而不是必須付諸實行的條件。而佛家修行的規矩又過於嚴苛,再加上某些不瞭解、或是懷有敵意者的惡意攻訐之下,不免就成了佛家的本意就是要把天下男的都渡化成和尚,女的都渡化成尼姑,不準結婚,不準生子,過得幾十年後全部死翹翹,人也就從世上滅絕了。

實則大謬。

大慈悲寺乃禪宗祖庭。龍山祖師被奉為禪宗初祖,在他圓寂之後約三百年,‘禪’這個概念被其弟子紅葉大師提了出來,之後又經過數代,約近千年的發展,傳至慧可大師手中,終成氣候,始稱‘禪宗’。禪宗也是佛門東漸以來,與本土文化相融合後形成的一種特殊教義和修行之法,相較西域原生佛教,它已有了本質的不同,可謂是異種新生,質同而神異也。

禪宗的修行講究頓超直入,不假次第,以禪定穎悟為主要修行方式。禪定的內容就很豐富了,真元的修煉、武技的培養、經義的參悟等等,都被視為禪定的一部分。

大慈悲寺的傳承和修行之法於【大圓滿經】中有著詳細的記載,關天養早已倒背如流。白龍給他的玉簡書所載內容並非西域傳入的經文譯本,而是大慈悲寺弟子們透過對原生佛經的精研,參悟出的的禪宗經義,通篇皆倡講著‘直入本心,不假於物’的修行理念。關天養越讀越覺得滋味無窮,似乎覺得對‘直入本心,不假於物’這種禪宗修行之法深有所悟,可仔細一根究,卻又發現自己並不知道怎麼做才能直入本心,又對‘不假於物’的‘物’有些疑惑不解,連連自問:“這‘物’是不是指東西或者外力呢?”一時間也不得要領。

不知不覺間,天就黑了。可關天養覺得意猶未覺,回到洞室內,又繼續研讀參悟了起來。

他這人做事就這樣,不達目的總是不肯放手。讀著讀著,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誠字境的突然上面去,心下暗忖道:“萬寶爐要我多讀儒家經典,我卻對佛門經義生出了興趣,這是不是背道而馳了呢?”隱約間又覺得二者之間似有相通這處,至於是哪裡相通,左思右想皆不能抓住。本想一問萬寶爐究竟的,但想到之前萬寶爐說過要自己卻悟,而不是要他來告知,便只得忍了,卻不禁暗笑道:“難道向別人問便是‘假於外物’麼?”至於是不是,自己也不能肯定。

囫圇睡了一夜,第二天又繼續上山訓練,晚上回來後便研習佛經或是儒家經典。

山中無歲月,忽忽拉半年過去了。

這天早早地起了床,照舊吃了些黃精將肚子填了個半飽,便要繼續上山去訓練。

甫一出洞,頓時被敞亮亮的天光給嚇住了——這半年來,龍山的天一直都是烏沉沉的,從來不見陽光,以至草木凋零,萬物不生,怎麼地突然亮得這般刺眼,莫不成又生出了什麼變故?

仰頭望去,漫天的黑雲哪裡還在?更不要說如蛇般在雲中蜿蜒穿梭的閃電了。

青空萬里,西天兀自還掛著一彎不肯隱去的殘月,幾縷孤雲冉冉飄過,可惜無徵雁相伴,要不然可謂詩意十足了。

呵……

關天養頓時笑了,喜不自禁地叫道:“終於撥開烏雲見青天了……”也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黑雲消散,魔氣也是蹤跡全無。

不過,在到龍山半腰之時,卻遭遇了一頭被魔化的熊——魔熊可不比屍熊,屍熊腦髓死亡,一行一動皆受控於法術,毫無智慧,攻擊是出於本能。而魔熊中是被魔氣所汙染,異變為魔物,既不必受法術的控制,智慧和能力較先前有了極大的提升,完全不是屍熊能夠比得了的。幸得關天養實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