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頓時又感陰寒之氣侵體,只不過較先前淡了許多。忙將心神收懾住,走到窗前一望,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東方也亮起了魚肚白。

新的一天又要來了!

空氣清冽新鮮,深深地吸了幾口,翻湧滾熱的五內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新的一天象徵著新的開始,新的希望。

可是,還有多少個新的一天可以經歷呢?

今天中午,紅蓮宗將大舉攻寺,若是大慈悲寺守不住,那就沒有明天了。若是守住了,也不定哪天鬼魔破印而出呢?

關天養頓時感到頭上好似懸著一把劍,不定會在什麼時候落下來,收割走他的小命。

這感覺真的不好,太令人討厭了!

可又有什麼法子?

人活在世上有時候就沒得選擇。

他暗說:“若是我能將鬼魔殺死,還世界以清寧太平,那該有多好?”施又想到白龍說過,魔是殺不死的,只能封印,便無奈地嘆了口氣。

明真知道他沒睡,打來了熱水,送來了洗漱的用具,還問他早上吃什麼。

關天養對吃的最是挑剔,可這會子也沒了胃口,擺了擺手道:“隨便吧,有什麼就來什麼……”洗漱畢後,就坐到案前鑽研了起來。

剛到正午,隆隆的號角聲就響了起來,旋就聽有人高喊道:“聖仁廣大、威德無雙、澤被蒼生之聖教布法宗王駕到,大慈悲寺上下僧俗眾等速速下山迎候!”一連喊了三次,音量之宏,直震得桌案上杯中的水都微微顫動了起來。

班師古的頭銜是護法尊王,而方天戈的頭銜是布法宗王,關天養也懶得去管這裡面有何區別,將圖紙收拾了起來,便要去一探究竟。

不想剛從房裡出來,就被外面侍候著的明真小和尚攔住了,“施主哪裡去?”

“自然是去山下!”關天養略一閃身,就繞開了明真,快步往外走。

明真又攔了上來,“施主不能去!”

“不能去?”關天養緊盯著明真,“這是何道理?”

“太師祖說,敝寺存亡、天下安寧繫於施主一身,還請施主勿以紛亂爭鬥為念!”

關天養愕然地啊了一聲,吃吃地笑道:“這話是白龍大師說的,還是你瞎編的?”

明真忙起手合什,道了一聲罪過,“出家人怎麼敢打誑語?此話自然是太師祖親自交待的。太師祖還說,此乃紅蓮宗與敝寺的恩怨,與施主無涉。還請施主勿要輕涉險地,置性命安危於不顧。一則是於事無補,二則是耽誤了更重要的大事。”

關天養已經走到了藏經閣的院門口,聽了這話又停下腳步,“那白龍大師呢?”

明真搖頭道:“小僧不知。”

關天養抬頭望了望當空的懨懨秋日,輕輕地拍了拍腦門,想到紅蓮宗攻大慈悲寺確實與自己無干,若好奇前去觀戰,不定又惹出什麼事非,甚至於又‘死’一次也是有的。心下暗罵自己不該太過於好奇,便點頭笑道:“好,我不去,我不去就是……”

本以為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龍山上下為之震動,結果整整一個下午,什麼動靜都沒有,不由得教他越發的好奇起來。明真送來晚膳時,他就忍不住問:“山下的情況怎麼樣了,你知道麼?”

明真也是滿臉的憂忡,沉重地搖著頭道:“小僧也不知道……”關天養本想教他去打探一下的,但想到明真不過離垢地的修為,山下真要是打鬥激烈,他去了就是送死。就笑道:“好了,不用擔心。大慈悲寺立寺五六千年了,你可曾聽說讓魔道攻上山來過?”明真想了想,神色一鬆,“這倒也是……”

關天養確實不擔心大慈悲寺會被紅蓮宗攻破。一則是大慈悲寺立寺數千年,整體實力強大,並不亞於玄武宮,魔道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