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就要往外走。

白龍忙叫住道:“施主且慢!”又說,“非是我等害怕,而是擔心事有不順,便會危及施主……”

“放屁!”關天養再也忍不住了,當場罵口大罵,“請我來的時候你們就沒想到會危及到我的性命?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和尚,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你的虛偽比之於玄武宮的梁師曾更甚。到了今天,我才把你真正看透了!哈,哈哈!”

關天養越是氣怒,白龍反倒是越發的鎮定,“施主不必激動。貧僧早已說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一味追求強行封印而枉顧施主與敝寺弟子安危,既有違天心,也大違我佛慈悲之意。”

這句話乍然聽上去有理,可仔細一究,關天養就逮住了破綻,“是嗎?好冠冕堂皇的說辭。豈不想若是封印失敗,鬼魔破印而出,又會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白龍道:“對於敝寺而言,施主便是那‘多少人’中的一員。”

“我?”關天養一震,當場呆住了,心下百味雜陳,有感動、有酸楚、有淒涼、有震驚、也有痛苦……剎那間,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從來不曾瞭解過白龍。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關天養禁不住自問了起來。

每有魔氣侵襲,白龍總是戰鬥在第一線。為了封印鬼魔,他全然不惜性命,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和大無畏令全寺上下三千餘眾無人可及。他若口口聲聲為天下蒼生著想,關天養必覺得他是在說假話、唱空調,徹頭徹尾的虛偽。佛家的慈悲之心真正得以體現不是在救了幾十萬、幾百萬人,而是在能不能捨棄自我而成全他人。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點善念,便可證得佛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際,白龍擔憂的非大慈悲寺的存亡,也非他個人安危,更非遠不可及的天下蒼生,而是關天養這個深陷其中的外人。

在旁人看來,這一點的善念委實不足以為道,可在關天養心裡,它卻有如黑夜中灼灼生光的明珠,纖毫無翳,不但帶來了難得的光明,還驅散了心底的陰霾,看到了難消逝已久的珍貴的良善。

“他是和尚,可他更是個人……”歷經一番思想上的掙扎,關天養終於得出了答案,然後緊盯著白龍,顫聲道:“你心中只想到‘多少人’,難道你自己就不是這‘多少人’中的一員?”

白龍微微地笑了起來,大雪天裡,讓人陡感春風拂體,說不出的暖和,“想不得,也無法想。封印鬼魔乃敝寺之事,我等不過是盡本分而已。施主乃是外人,敝寺豈能苛求太過?此番封印兇險萬分,百死一生不足以形容,貧僧不能不提醒施主三思而後行。”

關天養怒氣已經全消,冷靜地思考著白龍的話,然後又冷靜地問道:“三思而後行?若是我現在撒手不管了呢?”

白龍道:“貧僧已經說過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事若成,則施主功莫大焉;若不成,盡是敝寺之罪孽。施主也不必放在心上!”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者,便是他們為封印鬼魔做盡一切的努力,關天養的去留便成了上天的意思。若是最終封印成功,則是關天養的功勞;若失敗了,鬼魔為禍天下,一切的罪過皆由大慈悲寺承擔。

這些道理分析出來都很平常,唯其平常,才教人感覺真實和真誠。

關天養呵呵地笑了起來,“大師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白龍頓時一怔,顯是沒有明白關天養話中的意思。關天養把玩著九星元陽鎖,不無得意地問:“敢問大師,貴寺因何請我而來?”

“因為施主乃是當下最精於法寶強化之人。”

“不,不,不!”關天養連連搖頭,“大師說的是我的手藝,事實上我是一個生意人。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也是我的本分。”

白龍當即就明白了關天養話中的深意,一時間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