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他會以佛祖慈悲之名而應答了下來,偏關天養氣不過他變成自家的模樣,便一通冷言厲語,還以形勢相威脅,教他無論如何也放不下架子應答。眼看著關天養越走越遠,他雖明知關天養是有意激怒於他,可還是忍不住怒火濤天,若非恪於佛祖禁律,他早已經將關天養當場格殺,以洩其憤了。

雖說眼下形勢危急,但他也並不認為鬼魔有破印而出的機會——關天養是外人,他自然有拒絕的理由。大慈悲寺的和尚難道腦子都進水了麼?不曉得自己來求?!

器靈正想著要不要給關天養一點苦頭嚐嚐,讓他知道冒犯自己仙威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卻瞥見關天養突然停了下來,也不回頭,望著殿外的天空道:“……本來我還想跟你做筆交易的。現在看來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交易?”器靈頓時被這個詞給吸引住了,格格地笑道:“憑你一個凡夫俗子,還有得交易跟我做?”

關天養頓時大怒,猛地回過身來,厲聲道:“我是凡夫俗子,你以為你是什麼?是佛,是菩薩,還是羅漢?哼,佛說眾生平等,縱是佛祖也與凡夫俗子等同,憑你是什麼東西,敢自認為比我還高貴?”

‘憑你是什麼東西,敢自認為比我還高貴’這話渾如一把刀子扎進器靈的心裡,頓教他怒不可遏,探手一抓,手心裡生出一股子巨大的吸引,當場將關天養拉了回來。他原來只要意念一動,關天養就得當場神魂俱滅。可他覺得這樣做未免太便宜關天養了,只是將關天養的脖子卡住,神色猙獰地道:“你可知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這個世界原就是這樣,強者為尊。我比你強,那自然比你更高貴!”

關天養被卡著喉嚨,只覺得呼吸無比困難。再者器靈的神情和言語如箭矢一般射在了他的心中,教他羞怒難當,只感動神魂猶如置於洪爐之中,正在一點一點地被焚得灰飛煙滅,說不出的痛苦。

眼前的臉是自己的臉,眼神是自己的眼神,言談舉止也與自己一般無二,關天養原本覺得他雖然討厭,卻也生不出痛恨之心來。可此時此刻,他心中除了恨還是恨,刻骨的痛恨,恨自己,更恨器靈。在感到神魂快要被焚盡之時,一股絕強的力量從劍魂裡傳來,殺意填滿了胸臆,猛地一聲怒吼——有如天雷炸響,轟轟烈烈,沛然莫御——短劍脫出乾坤戒,升騰而起,霎時間劍氣大盛,有若初升之旭日,光芒充塞天地,無處不在。

縱是仙器之靈,也抵擋不下亙古第一銳利之力量,當即就駭得縱身飛退,一直退到了十丈之外的高臺上,這才堪堪避了開去。饒是如此,渾身也有多處被劍氣割傷,湧出了金色的血液。

關天養一把擎住短劍,雙目殷紅如血,死死地盯著器靈,厲聲道:“我要殺了你!”便要撲上高臺去,不想一道金光自體內亮起,洶湧澎湃的劍氣頓時消散無蹤,關天養悶哼一聲,當場軟倒在地,人事不省。

“劍氣……”良久之後,器靈才緩過氣來,已是駭得臉青面黑,心氣浮動,顫聲道:“他,他怎麼會是絕傳了數萬年的劍修?”想走過去一看究竟,卻又怕關天養突然振起身來,將他一劍殺之——三千世界裡,除了佛祖的意志可將他毀滅外,便只有劍氣能要他神魂俱滅了。

劍氣所創的傷口並沒有很快癒合,金色的血液汩汩地外湧著。器靈知道劍氣太過犀銳霸道,縱然是神和法則的力量也一樣無法抵擋,他那近乎永生不死的恢復力已被破壞,只有等傷口慢慢癒合了,沒有任何法術和藥膏可以救治。唯一慶幸得是關天養的修為還不夠深,所能支配的原力還太少,釋放出來的劍氣的量也太微薄了些,若不然他定會重傷不起。

約過了頓飯功夫,關天養哼哼了兩聲,睜開了眼。

這一次狂暴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昏睡得要短。意識清醒後,他只感覺渾身上下依舊火辣辣的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