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白象沉聲喝道。廣慧忙收掌退下,躬身應道:“是!”

在場諸人莫不驚愕。廣慧乃是大慈悲寺監寺,這壯和尚又是誰,竟能教廣慧都聽命?

廣慧是退了,千葉之彌卻不敢罷休,再一掌逼了上去。白象雙手合什,宣了聲佛號,然後兩掌分開,緩緩推了出去。洶洶的赤焰猶如遭遇了當頭冷水澆下,霎時便熄滅得乾乾淨淨。千葉之彌又驚又駭,扭頭看著白象,故作從容的笑讚道:“好雄渾的【般若掌】。若是本座沒有看走眼,想必是白字輩的高僧到了?!”說著,合什微微一躬。

白字輩的高僧到了?

此話一經千葉之彌口中說出,現場無不為之聳然動容。就連甄志清也是眼神慌亂,臉色微微發白,不曾想這名毫不起眼的中年僧人竟是白字輩的高僧大德,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象笑著合什,“不敢當。貧僧白象,見過千葉施主,見過各位道友!”

“白象神僧!”這個名字有著堪匹通天鑑一般的威力,竟較現場為之轟動。

白象已自報了家門,甄志清哪裡還敢怠慢,慌忙趨步上前,長揖一躬,“晚輩五雲觀下甄志清拜見神僧!”

白象微笑著一扶,“甄道友請起。令師可好?”

“謝神僧。”甄志清站了起來,依舊微躬著腰身答道:“家師已於三十年前閉前靜修,參悟天道,一切安好。”

白象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神態很是慈和。又將前來見禮之人一一扶起,溫言相慰一番,絲毫不端一派掌門架子,令人如坐春風,受寵若驚。

要知道大慈悲寺白字輩高僧輩份奇高,且已於五百年前就名震天下,遍觀當下修行界,正道各派不過區區數人能與之匹禮。在場的縱是一派之尊,也得執晚輩禮拜見,萬不敢存相敵之念,甚至大多數人都以能當面拜見白象為榮。

見此局面,關天養頗感有些詫異。

直耗了一柱香的功夫,眾人才敘完禮。白象殊無半分不耐煩之色,一直都是樂呵呵的直笑,最奇的是,每一人自報家門,他都能問出對方尊長的名號,縱是有那等自詡熟知修行界掌故之輩也不免相形見拙,大感郝然。

“諸位……”白象的聲量聽著雖輕,但院內院外,數百修行者莫不聽得清清楚楚,如在耳畔相敘。“撇開兩千年前的那場龍鱗爭奪不說,就拿近一兩個月發生的事來說,數千人的傷亡,委實令人觸目心驚。貧僧得聞訊息,深感悲痛。我佛以慈悲濟世為懷,身為沙門弟子,我輩又豈能坐視殺戮漸起而不管不顧?”說到這裡,沉痛地嘆了口氣,長長地宣了聲佛號。奇怪的是,別的和尚宣佛號總教人覺得做作,覺得心煩,白象的佛號聲卻令人倍感真誠,聽在耳裡,心下十分的安祥寧靜,惻隱之心不免大起。“一片龍鱗已掀起如此風波,再添了通天鑑,一場數千年罕見的大亂怕是再所難免。殺戮一起,各門各派和在場各位又有誰能倖免?封神一戰之後,修行界歷時數千年方才發展到今日之盛況,應該倍加珍惜才是,豈能因兩件身外之物而毀於一旦?是以貧僧有個建議,諸位不妨斟酌一二!”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非但沒有喜悅振奮之意,反而個個眼中皆含有憂色,分明都已猜到白象的建議絕不是他們所想要的,但又懾於白象身份地位崇高,不敢輕易冒瀆,只得靜靜地聽著。

令人不解的是,白象並沒有立即將他的建議說出來,而是回身對關天養合什一揖,“關施主,想必你也聽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吧?”

關天養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白象的意思,竟是要他以死來終結這場將會給修行界帶來毀滅災難的爭奪!霎時間他胸中湧起莫大的悲憤,差點就忍不住質問白象:“為什麼要我死?憑什麼?”但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嚥了回去,悽然笑道:“不錯,晚輩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