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悲寺七十二般神通樣樣了得,但他唯獨對【龍爪手】等幾種崇拜有加。乍見道淨袍袖一拂便有此威力,頗有些意思。略一思忖,才記起是【破衲功】,又稱【鐵袖功】,也是他最瞧不上眼的神通之一。原本在他想像中這【破衲功】不過如此,親眼見證之下,才曉得只要功力精深,威力怕是不亞於【龍爪手】。

道淨已是忍無可忍,厲聲對一眾知客院僧眾道:“褚明等一眾下院弟子罔視戒律,竟對監寺邀來的客人動手,實在是,實在是狂悖得很。把他們通通押往戒律院,交由道音師兄發落。”

白衣僧人們這才動起手來,便要去擒拿眾俗家弟子。不想這些俗家弟子都不怕,一個個的展開身法東閃西躲,還高聲嚷道:“道淨師叔,你不能這樣。我等也是為了寺裡好,不能將這個禍害留下呀……”

道淨喝斥道:“關施主是監寺師伯邀來的客人,不是什麼禍害!我勸你們還是乖乖受縛好些,免得到了道音師兄那裡再多問你們一條禍亂山門的罪名。”他的這一番恫嚇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還激得一眾人等都冷笑了起來,“不怕,我們都不怕。聽憑道音師伯處置就是!但這小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山上!”

【二百八十五、不受歡迎的惡客(下)】

關天養懶得再看這一番亂局,徑直回房去了。

道淨見院內亂作一團,也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狠罵了一通,又朝內院而來。到了廂房外,見房門緊閉著,便問道:“關施主,可睡下了?”

關天養拉開房門,冷冷地問道:“大師有事麼?”

道淨滿臉的歉意,陪著笑道:“實在是抱歉得很。萬沒有料到下院的這幫俗家弟子竟然狂悖如此……這個,這個是敝寺管理無方,讓施主見笑了,見笑了……”

關天養暗中連連搖頭,心說:“也難怪這些俗家弟子敢打上門來鬧事,一則確實是管理無方得很,二則嘛,嘿嘿,也是你這個大和尚太沒脾氣,好欺負了些……”面上卻絲毫沒有帶出顏色,反而受寵若驚地笑了起來,“看來晚輩給貴寺添麻煩了,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大和尚這話教晚輩何以自處?”

道淨不料關天養這般曉事,眼裡閃過一絲異色,又堆起笑意道:“實在是敝寺因龍鱗一事被鬧得數月已不得安寧,眾弟子心中積怨甚深。得知關施主駕臨,難免會衝動,作出一些犯禁之事,以至於失了待客之道。回頭貧僧自會領著他們前往戒律院請罪,還關施主一個公道!”

關天養見道淨說得如此稀鬆平常,頓感受到莫大的侮辱,差點當場就發作了。乾笑了兩聲,好不容易將火氣壓了下來,不陰不陽地道:“這倒不必了。事非都是因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來承擔。”

道淨也是察顏觀色的能手,心知方才一番話惹得關天養作了惱,本想解釋兩句,但聽到外面的囂鬧還沒有停止,只得裝作沒有看到,合什一稽,道:“關施主說笑了。夜已深了,關施主請安歇吧,貧僧不打擾了!”匆匆走了。片刻之後,喧囂的吵鬧聲戛然而止,終於恢復了該有的清靜。

關天養也懶得管是怎麼回事,掩上門後,合衣往床上一躺,須臾功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後,就有僧人請他去齋堂用膳。大慈悲寺供應的伙食與重極門不一樣,早上都是稀粥和大饅頭,僧俗無別。這倒比蔬果更對關天養的胃口,再加上有多半個月未食五穀,一口氣便吃了十個大饅頭,喝了三碗粥。火頭僧見他瘦瘦弱弱的,卻能吃得這許多,分明有些詫異。剛吃將碗筷擱下,正要抹嘴走人,就見廣慧和一眾大和尚來了。

“關施主!”廣慧起手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不問還好,一問起關天養便滿心的不悅,心說:“睡得好不好你還不知道麼?”乾笑了兩聲,道:“多謝大師過問,還行!”這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