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幾步搶進屋裡,見陳朔躺在床上,渾身的泥水,衣服又破又爛,說不出的狼狽。走到床前,才看到陳朔的肚腹上裹著玄武宮的道袍,卻已被鮮血浸透了。

守真走進來,道:“他的肚子被割開了,內臟都差點掉了出來。本門不擅療治傷勢,怕耽誤了陳小友的性命,又聽說小蓬萊的杜姑娘在才,故梁師叔急命我等把陳小友送來。只沒想到,竟晚了一步……”

關天養想死的心都有了,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地了起來,哆嗦著道:“怎,怎麼會這,這樣?”

守真道:“關小友可有辦法麼?”

關天養陡地想起杜若留下的丹藥,一股腦的取了出來,見內有四粒【迴天丹】,頓時大喜過望,道:“【迴天丹】有迴天之效,想來該能治好二狗子的傷!”也顧不得這有多珍貴,就塞進了陳朔的嘴裡。

守真本想阻止的,說可以先用【回春丹】穩住傷勢,然後再想辦法。沒料到關天養手腳這般快,一粒珍貴之極的【迴天丹】就進入了陳朔的嘴裡,只得暗歎可惜。心下又暗暗奇怪,關天養身上怎地會有這許多小蓬萊的獨門丹藥,特別是【迴天丹】,是小蓬萊弟子必備的保命良藥,從來不輕易給予外人的。這是不是說明關天養這個凡夫俗子與小蓬萊的關係非比尋常呢?

正在守真思忖之際,陳朔咳了一聲,嗆出一口淤血,醒了過來。

見關天養和四丫站在床前,陳朔竟然裂嘴一笑,道:“老子竟然沒死……”

關天養拉著他的手道:“好了,好了,這下你想死也死不了了……”

四丫說了一聲謝天謝地,就道:“二狗子,你可嚇死我了……”

陳朔道:“我都斷定自己這回死定了呢……”見關天養身後站著名玄武宮道士,就掙扎著想起來。

關天養按住他道:“你真想找死呀,這才有點起色又要幹什麼?”

陳朔道:“人家救了我,我總得道聲謝……”氣機浮動,又咳了起來,每咳一聲,總有淤血嗆出,看上去很是嚇人。

關天養見咳出來的都是淤血,這才沒有著急,只是將他扶側起,以淤血嗆進了鼻子。老半晌,陳朔才順過氣來,但因藥力發作,神思疲倦,沉沉了睡了過去。

守真這才鬆了口氣,面露喜色,道:“陳小友無恙,我等也就放心了!”

關天養誠摯地道:“守真道長,謝謝了……”

守真一擺手道:“要說謝的該是我們。陳小友義助七師弟,這等胸襟氣魄,著實令人感佩。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傷成這樣。”

關天養道:“若非貴派施以援手,他這條命也就撿不回來了。此時我也分不開身,待他的傷勢有了起色,我們再親自登門致謝!”

守真道:“不必!”又說還有任務需要執行,就不多作叨擾,告辭而去。

【一百三十九、災民的安置】

送走了守真一行,聽著四下裡傳來的吵嚷,關天養叫出四丫道:“你自己看看,這哪裡是災民,分明就是土匪……”

四丫也作了怒,道:“這些人也太不知好了吧!你在這照看二狗子,我去瞧瞧!”

楚庸又在修剪指甲,竟對洶洶的打鬧聲充耳不聞。關天養盯著他看了片刻,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走過去坐了下來,道:“指甲有什麼好修剪的?”

“愛乾淨是一種好習慣!”

“那你怎麼不把自己的頭髮打理整齊點呢?至少這會讓人覺得你看起來不那麼討厭!”

“是嗎?”楚庸笑道:“這樣讓我覺得很舒服。誰愛討厭就討厭去吧!”

關天養髮現自己確實拿這人沒辦法。有句諺語叫‘狗咬烏龜,無從下口’,他發現自己就是那條狗,楚庸就是那隻烏龜,計謀使盡都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