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涯,又扭頭望了望臺上正在稽核著蜀山派送呈錢據憑證的拍賣師,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加價,還是放棄。

加價吧,門規森嚴,不容侵犯。

放棄吧,可龍鱗的誘惑委實太大了些,就這麼放棄了,何年何月才能再遇到?

拍賣師花了頓飯功夫才驗完蜀山派送呈的錢據和憑證,當場宣佈報價有效,總值三萬萬六千萬晶玉,便問還有沒有再加價的。那高聲叫喊有如利箭般扎進辜不誠的心裡,令他痛苦得臉都扭曲變了形,真是恨不得當場打出一道火符,將拍賣師焚成灰燼才痛快。符籙宗的弟子也都慌了,張皇地叫道:“師父,怎麼辦?我們還要加嗎?”

辜不誠實在拿不下決定。

說到豪富,符籙宗遠勝蜀山派,也不是玄武宮和重極門能比的,陷入眼下的尷尬局面,就是吃虧在準備不足。

臨行之前的幾次會議上,符籙宗旗下各觀觀主、洞主、長老就是怕辜不誠這位大總管太能花錢——滿修行界誰不知道辜不誠的豪奢是出了名的——就慫恿張天師將競拍的上限定在了三萬萬晶玉。事實上當時符籙宗所能呼叫的現款也就兩萬萬五千萬左右,辜不誠帶走了兩萬萬三千萬,餘下的留作日常開銷用度。出發之時,張天師還親口許諾:拍賣會開始之前,定命人將剩下的七千萬款項送到千陽山供他使用。

身為符籙宗內政外務的大總管,辜不誠是最清楚自家家底的人。深知門下眾人向來奢靡慣了,錢款使用大手大腳,全沒有個數,庫存的兩萬萬五千萬已經是所能支用的極限了,張天師承諾的再行排程七千萬款項來怕只是泡影,指望不上的。

果然,在拍賣會都過去了一半時,龍虎山那邊派來的人才姍姍來遲,稟知辜不誠說因時間倉促,錢款暫時排程不過來,要他相機行事。張天師的旨意還是不變,競拍價格不能超過三萬萬晶玉!

辜不誠知道所謂的相機行事就是‘借’。也正是有了這個授權,他才臨時作出決定,向重極門先行支借一萬萬晶玉。儘管這樣做有損符籙宗‘天下第一豪門’的臉面,但只要能拍得龍鱗,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再者據他判斷,龍鱗最多也就能拍到三萬萬晶玉左右,再高也沒有門派能夠承受得起。就算是再行支借一萬萬晶玉,以符籙宗的家底,回去之後只消將閒置的洞府產業賣掉一兩處,便就能週轉過來了,斷不至於陷入窘境。

也正是衡量清了所有的利弊,辜不誠才那般篤定地叫價,當著天下群豪之面,視龍鱗有若自家之物。卻沒想到眼看著龍鱗已進了自家的腰包,蜀山派來了一個絕地反擊,竟給出了三萬萬六千萬晶玉的超高價格。辜不誠非但意外,更多的卻是驚駭。

這個價格分明只比他眼下所能運用的錢款多出三千萬。蜀山派為何能壓到如此恰到好處?是不是早已知悉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不,不像!

若是那般,蜀山派只消把價叫到三萬萬一千萬左右,他便無可奈何了,又何必多花上五千萬呢?

強忍著心下刀扎般的疼痛,辜不誠只得暗暗感慨天意弄人。原來符籙宗視為囊中之物的龍鱗,到頭來卻被財勢並不雄厚的蜀山派拍了去,這可真是應了那句俗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符籙宗就是那隻愚蠢自大的螳螂,蜀山派就是笑到最後的黃雀。

黃雀?

不是還有個玄武宮麼?他們可還沒有叫過價呢!

辜不誠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三萬萬六千萬晶玉第三遍,還有沒有要報價的,若是沒有,龍鱗就將歸蜀山派所有了!”

就在辜不誠將目光投向玄武宮所在的席位時,就見申思寧站了起來。

玄武宮終於要出手了!

普天之下誰不知道玄武宮的老謀深算無人能及?只要是他們相中的東西,幾千年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