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之後,嶽超也不需要交待,船伕就將船蕩向了江心。

關天養知道嶽超是個悶罐子,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來,還不如留點口水養精神,欣賞這漢江之上的風景,也就不再和他說話。

江心的風很大,嗚嗚地吹著,船卻是逆風向北,也不知道要馳去哪裡。

約一柱香的功夫後,船泊在了漢江東岸。上岸後,嶽超又領著關天養繞過一座小鎮,到了城子東頭的一座大宅院外面。

關天養見院門正上方的橫匾上寫著‘蘇府’兩個大字,從外面來看,也無甚特別之處。

嶽超上前叩響了門環。片刻後,大門呀的一聲就開了,一箇中年人探出頭來望了望,就拉開了大門,對關天養一肅手道:“請!”

關天養頗有些受寵若驚,起手道:“客氣了!”就隨嶽超走了進去。

蘇府的格局頗有些奇怪,進門後不是正堂,反倒是一座花廳,花廳後面是遊廊。過了一座小花園,才到了一間懸著‘榮熙堂’匾額的大廳前。嶽超示意關天養稍等,就上前奏稟道:“稟副座,小關已經接到了!”

裡面傳出一個相當和藹的聲音,道:“好啊,進來吧!”

嶽超對關天養一肅手道:“請吧!”依舊沒有多餘的話。

關天養走了進去,見大廳兩側擺著書架,架上堆積著各種文牘。堂上有張長案,案上也堆滿了卷宗,足有三尺許高,已經看不到坐在案後的人,只聽到翻閱的沙沙筆過紙上的聲響。除此之外,堂中再無旁人了。

難道案後的就是嚴副座麼?

關天養有些吃不準,但還是起手道:“關天養見過嚴副座!”

“哦……”案後探出一張臉來,竟生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丰神俊朗,分明就是個美少年,哪裡是什麼威嚴無雙的嚴副座?“好呀,你等一下,我這還有點沒有完。隨便撿個地方坐一下吧!”

關天養應了聲是,但沒有坐,而是規規矩矩的站著靜候。

不知道為什麼,案後的青年說話雖然隨便,態度也很隨和,卻偏讓他隨便不起來。在楊縱面前,他也不曾如此的侷促。

大約茶盞功夫後,青年長舒了一口氣,道:“好了……”站起了身來,見關天養還站著,就笑道:“你怎麼站著呢?”四下裡一張望,才發現根本就沒有可坐的地方,就一拍額頭,笑道:“看我,忙得昏了頭。”朝外面叫道:“老吳,弄張凳子進來!”

老吳就是先前開門那人,搬了一張凳子進來後,青年便讓放在長案旁,示意關天養坐下說話,又叫老吳去泡杯茶來,這才問道:“怎麼樣,感受如何?”美美地伸了個懶腰,磨起了墨來。

關天養一怔,道:“什麼感受如何?”

青年道:“當然是那場大混戰呀?你全程目睹了的,是不是很驚心動魄呀?”

關天養道:“這個……當時覺得是驚心動魄,現在想來,卻又沒什麼特別的感受了。就是覺得很納悶!”

“納悶?”青年道:“這話怎麼說呢?”

“那個……對不起,恕我冒昧地問一下,你就是嚴副座麼?火字堂的嚴副座?”

青年奇道:“我看著不像麼?”

老吳正端上茶來,趁機插上一句,道:“他不是嚴副座還有誰是呢?公子可別犯了以貌取人的錯誤呀!”

關天養頗有些尷尬,他還以為青年只是嚴副座手下的書辦呢。忙起身道:“恕小子眼拙,不識得尊範!”

青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就如撿到寶貝一般,樂不可支,道:“看你,我很可怕麼?”

關天養臉騰地一下紅了,道:“不,不是!”

青年道:“坐,坐下說話。都忘了自我介紹,鄙姓嚴,嚴格的嚴,名丙彥,甲乙丙丁的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