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來天的便可抵達江東行省。走陸路的話,一天三百里就算是快的,雖說只有六七千裡行程,卻也要一個多月才能抵達。關天養之所以決定在雲夢湖棄舟登岸,改走陸路,是因為所乘之船太小,上游這段倒還能應付,再往下就水急浪高,須得大船才行。再者只要有了馬,也未必就比走水路慢多少。

出了沅江城後,關天養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說不出的難受,便時不時地往回看,想知道是不是被哪路強賊盯上了梢。

慎明見他老是扭頭回看,就問道:“關施主,你在看什麼?”

關天養就道:“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好像被人盯梢了?”問了之後又覺得自己是問道於盲,以慎明的修為和江湖經驗,豈能發現異常?

沒想到慎明驚道:“呀,你也有這種感覺麼?好奇怪呀……”

關天養更奇怪了,“你也有?”看他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懷疑慎明在逗他樂。

慎明道:“就好像,就像我弄壞了師兄的東西,他們又不敢打我,就拿眼睛盯著我,渾身都不自在……是不是這樣,關施主?”

關天養越發的不解起來,“正是這樣呢!那你有發現是誰在盯著我們麼?”

慎明苦惱地搖著頭,“不知道!”

關天養吹了口氣,哼了一聲,嘿嘿冷笑起來,“是禍躲不過,走吧!”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到了下午,被盯梢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慎明問是為什麼,關天養道:“可能是被哪種大王爺爺給瞧上了。今天晚上咱們得小心點,彆著了道就是!”

“大王爺爺是誰?”

“就是山大王,土匪,強盜!”

慎明臉色刷地一下白了,“這,這,這,關,關施主,那,那咱,咱們,怎麼辦?”

關天養見他嚇成這樣,就道:“你這小和尚,殭屍鬼魂你都能收伏得了,還怕幾個強賊不成?”

慎明哆嗦著,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聽,聽說,他們,他們都是殺人,殺人不眨眼的?”

關天養哼道:“他們殺人不眨眼,難不成我就是閉著眼睛的?”

慎明唸了聲佛號,“關施主,不可殺生,不可……”

關天養怒斥道:“狗屁。你不殺人,人就要殺你,那你該怎麼辦?”

慎明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見慎明迂闊如此,關天養不禁暗暗感慨,“瞭然大師那麼灑脫的一個人,怎地就教出這麼一個迂腐的徒弟來?”

天還不黑,他們就到了一處小鎮,關天養說不趕路了,先歇下,看看情況再說。

慎明一切都聽從他的安排,自然無話可說。

吃過飯後,關天養就說他出去走走,要慎明呆在店裡等他,別亂跑。慎明就說他還要做晚課,不會出去亂走的。

關天養出了客棧,在鎮上閒逛了起來。沒走出多遠,那種被盯梢的感覺又來了。他心下不禁有些暗怒,罵道:“驢日的,誰呢?敢惹你家小關爺,活膩了麼?”留心觀望,卻沒有發現一個可疑的人。

熟悉了鎮子的地形後,他也回到了店裡。慎明的晚課還沒有做完,他就先睡了。

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傳來的嗡嗡誦經之聲,他也睡不著,只是在悶著想事情,想怎麼會被強賊盯上了。

最先懷疑是鏢行與強賊是同夥,後來又覺得不可能。可他出行在外,素來小心,錢財從不露白,怎麼就會被山大王給盯上了呢?

想到這裡,他猛地一驚,坐了起來,暗道:“孃的,什麼樣的強賊能逃過你家小關爺的眼睛?被盯了大半天,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盯著,難不成,難不成是修行者?”旋又覺得修行者斷不至於墮落到當強賊,怕是盯梢的人異常高明,以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