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去病。

這蕭去病屢立奇功,不僅勇冠三軍,而且謀略也是無人能及,密摺裡所說的“經濟控制”的法子以前就從沒有人想到過;而且他還天文地理,幾乎無所不知,還對大唐耿耿忠心,簡直完美極了。

但不知怎麼,李隆基在感嘆喜悅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生警覺,沒有理由的,越發不放心了。

嗯,還是李林甫、楊國忠、安祿山這樣的好,有一點能力,卻有更多的缺點,能幫自己做事,卻沒有威望。

不像那個蕭去病,今天獻捷的時候,無論是大唐百姓,還是蔥嶺以西三十六國使節,對他簡直崇拜得不得了。

高興激動之餘,李隆基也冷靜下來,重新回到御座上坐下,在群臣和上百名各國使節疑惑的眼神中,想了一會,突然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第七十九章 提防

同一天,在長安城,醴泉坊,波斯寺的一間密室中,波斯流亡政府駐長安大長老撒魯曼,帶著兩名小長老,正與幾名蛇牙駐長安的大小頭目對坐著,互相打量了許久。

大長老撒魯曼已經是個很老的人了,頭髮鬍子發白,臉上全是皺紋,一雙眼睛渾濁不堪,半睜半閉著,完全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旁邊兩位看上去四五十歲的長老卻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對面四人,臉上似笑非笑,耐人回味。

與他們對視的四名蛇牙其中一名栗色頭髮的粟特人正是安祿山的乾兒子,長安蛇牙的負責人康黑奴,身邊一位紅頭髮的粟特人和兩位黑頭髮的契丹、奚人正是那天在西市花月樓喝酒碰頭的三位。

過了許久康黑奴開口問道:“撒魯曼長老今日把我們約到這裡來,何故一句話也不說?”

撒魯曼仍舊是半閉著雙目,眼皮都沒抬一下,靜靜地道:“是你們沒有誠意,這個孫散曹每日來波斯寺祭祀禱告,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我讓他叫你們的首領來,他沒有照做,我能說什麼?”

康黑奴笑著問:“你如何知道我不是他們的首領?”

撒魯曼眼睛睜大了一條小縫,用一種很憐憫和輕視地眼神看著康黑奴,彷彿在說你當然不是,你看你配麼?

康黑奴被他看得發虛,轉移話題:“那你說說我們是什麼心思?”

撒魯曼眼睛又重新半閉起來,沒有說話,他旁邊那位金黃色頭髮的小長老笑著:“還能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我們的鎮寺之寶,聖火火焰臺。”

祆教又稱拜火教,最崇拜的就是火,祆教聖物聖火火焰臺,乃是薩珊波斯建立之初,請數百能工巧匠,費時一年,用一塊隕石打造而成。不但堅硬無比,而且無論火焰怎麼燒,火焰臺都不會發紅髮燙,是所有祆教徒中獨一無二的聖物。

康黑奴笑道:“那不知道撒魯曼長老的意思是怎樣?可願將聖火火焰臺給我們,我們可以付出你想要的任何代價。”

河北之地胡人大多數都信奉祆教,他的義父安祿山自稱是光明神的化身,經常親自主持粟特人聚落中群胡的祆教祭祀活動,在河北之地有幾十萬的信眾追隨。

但美中不足的卻是,安祿山是個早年喪父的窮苦孩子出身(後來做了互市牙郎兼職偷羊賊),雖然自稱光明神的化身,但其祆教的傳承卻有天然的缺陷,很多祆教的祭司對他並不怎麼認同。

如果有了這個傳承了五百多年,在祆教徒中無人不知的祆教聖物,再加上祆教正統的支援,只怕那些對義父不認同的人也能心悅誠服了吧。

因此這些長安蛇牙,在長安除了刺探情報,收買訓練亡命之徒等,還有一個安祿山交代的特別任務,就是和醴泉坊的波斯胡寺的祆教長老聯絡上,設法取得他們的支援。

安祿山還交代,如果前者不成功,可以退而求其次,必要時可以動手偷取或者明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