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稜稜……”隨著男人略感沉重的腳步在街道中響起,附近兩隻野雞被驚動了,從半人多高的草叢裡竄起來,急速怕打著翅膀衝上天空,再依靠滑翔飛出去上百米遠,又降落在另一片草叢裡。

“嘎嘎嘎嘎……”幾隻遍體烏黑髮亮的烏鴉站在樓頂上,居高臨下看著地面上那個渺小的人類,發出了幸災樂禍的歡呼。

曾幾何時,它們只能在城市裡東躲xz,撿拾人類拋棄的垃圾苟延殘喘。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自打人類倒了黴,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城市、鄉村、山地、湖泊就全成了動物們的天下。

隨便飛、隨便做窩,再也沒人拿著彈弓和槍支打擾。當然了,也再吃不到人類丟棄的美味食物。這個變化到底是收穫還是失去,以烏鴉的腦容量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地球從來不會因為缺少了某個人而轉得慢或者快一點,即便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頑固的大自然依舊按照它的軌跡運作,穩定且無情。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轉眼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降臨。

男人沒搭理烏鴉的嘲笑,也不去管剛剛降落的野雞,扛著屍體走了百十米又鑽進了另一座建築物。掀開幾塊破板子露出輛山地車,別看漆皮已經斑駁,但車圈和鏈條還是新的,鋥光瓦亮。

“咣噹……呼……”用了幾分鐘把藍魔鬼的屍體牢牢綁在後衣架上,男人從揹包裡掏出水壺喝了兩口,又摸了摸褲兜,拿出個銅色的金屬盒子,開啟之後有半盒黃綠相間的植物碎末和一塊印滿了字的報紙。

“呼……”熟練的捲了根大炮,點上深吸一大口,再長長吐出去,發出享受的呻吟。好像全身的疲憊和煩惱,都已經隨著那股淡淡的煙霧飄散。

“這裡好像還沒人搜尋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東西……艹他大爺的,都尼瑪末世了還有通貨膨脹!”不過接下來的喃喃自語,說明光這一口還不太夠,煩惱依舊在。

抽完煙,男人有些不捨的看了看周圍的建築物,從懷裡掏出本地圖冊,找了找,在上面做個標記。重新扣上兜帽把整張臉深陷於陰影中,蹬上山地車沿似有似無的道路離開了廢墟,向著遠處的主路駛去。

“咯吱吱……咯吱吱……”

山地車明顯經過改裝的前後懸架很好的過濾了來自地面的坑窪不平,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呻吟著。應該是在提醒主人,它們不是載重用的,現在擔負的重量有點大了。

在初升的朝陽映照下,龐大的城市廢墟投下了嶙峋古怪的影子,成群成群的烏鴉在期間飛起落下,發出淒涼單調的喊聲。

一股風吹過,帶起了路面上的沙塵,打著旋的升上半空。一位牧人,騎著一輛山地車行駛在已經被沙塵掩蓋的路面上,除了被拉長的影子,格外孤獨。

主路上的植物相對比較少,但地面的裂縫反而更多也更大。路的寬度和中間的隔離帶造型表明了它以前應該是條比較高等級的公路。

可惜隨著人類倒黴,也和那些高樓大廈一樣淪為了沒人照顧的廢物。不過路中間和兩邊的護欄倒是還在,沒有像人類佔領區那樣被拆的乾乾淨淨,連顆螺絲都沒剩下。

倖存者們透過十年努力,成功佔據了幾座資源比較豐富的大城市,並部分了恢復了生產。可惜在原料方面還是比較欠缺,凡是能被重新熔鍊的金屬都是可以換取食物、藥品、武器、燃料等生活物資的硬通貨。

基地附近的樓宇、建築、公路以及所有所有帶金屬的東西都被拆乾淨了。這幾年隨著資源越來越緊缺,已經有人幹起了回收廢舊鋼筋的營生。

他們用極低的價格,也就是能讓一兩個人不至於餓死的食物,從流民裡招募人手,對高層建築裡的鋼筋下手了。大錘、鋼釺,用最原始的方式把鋼筋從水泥塊里弄出來,再轉手賣給基地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