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先生看著老妻,看著看著,他忽熱淚滿眶的大笑起來……

七茜兒蹦了沒幾個屋頂便聽到身後有人大聲吟唱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七茜兒站住,竟聽的心馳神往。

她便想,是了是了,憑著秋先生這樣的人,他飽讀詩書,去哪兒不能成為座上賓?然而他依舊任由自己成為乞丐,被一城供養……

卻原來,他這一生都在證道,並用自己的死證了屬於他的仁道……

想起那場皇帝都沒有的葬禮,想起那場葬禮喚起世上多少,包括她的仁義之心……七茜兒又想,壞了!我如此這般不是破壞了先生的仁道麼?

正思緒紛亂當中,七茜兒便覺頭後一陣冷風灌來,她迅速向前一縱,跳得老高,急急慌慌連續越過幾個屋頂,確定穩妥後才向後看去……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明亮,風雪稍遜當中,兩個身穿與臭頭親衛衣裳差不離的一高個,一矮個公門中人,他倆正手持大刀,滿面驚愕的看著自己。

高個那位聲音有些獨裁,他舉著刀對著七茜兒道:「尤你這女子!!出身何門何派?又姓甚名誰?是哪派功家傳人?大清早你不走正路,在我慶豐九思堂衙門口肆無忌憚的上屋頂……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等?難道就不怕我京中九思堂追責麼?!」

七茜兒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就只是氣憤的想,老孃摳搜一輩子,好不容易想做點善事兒,大清早,這倆傻子拿這麼大兩把砍刀砍我?

這是……瘋,瘋了麼?

老孃,是六品!六品!

對面的你們幾品?也敢砍我?

第46章

大雪降了一夜,凌晨化為細雪,便視線清晰起來。七茜兒站在屋頂看慶豐,就覺著它沒有想像當中的大,卻分外羅嗦起來。

卻原來,這人世分成了屋簷下與屋頂上。屋簷下是芸芸眾生求活路,屋頂上卻是刀光劍影斷生緣。

她的初衷,不過就是心嚮往之,想做一件對得起良心的好事,誰能想到卻招來鋼刀加身?

被人拿刀劈砍,這是她從前絕不敢想,也絕對想不到的事情。

跟喬氏鬥了一輩子,那都是走腦子的事兒,甭說鋼刀,菜刀都不會動的。

七茜兒一頭冷汗之後,便異常憤怒了。

何至如此吖?

那一高一矮的兩人,現在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三個屋頂之外,並死死的盯著她。

待她回身,那矮個的又來,兜頭對著她腦袋便又是一刀剁下,用的是江湖熟爛的刀技叫做披荊斬棘。

這招式是爛,可是攻擊一般開始都這樣,什麼順手起手用什麼。

剎那,刀勢席捲著寒風,積雪揚起矮個這個小子就像個機靈螞蚱般的蹦躂過來了。

七茜兒卻哪裡見過這個,嚇得一跳也不知道躲避,見他刀來,便本能一個仰面鐵板橋。

只旁人的鐵板橋是雙腿撐身體,她是單腿翹著撐,而另外那條腿,它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等七茜兒躲了兜頭這一刀,這腿對著這位揮刀的就是一踢。

七茜兒從未打過架,自然力道上沒有用全力,踢完她依舊是愣了,想的卻是,我把人家的孩子打了?我跟一個男人打架了?三十六式裡?這一腳叫啥來著,哦,見兔顧犬,動作稍遲卻不耽誤事情……不不不!我打人了?我踢了人一腳?可我?為什麼要踢人家?

兩世一後宅婦人,到底跟人動了手,還是在房頂上。

那矮個的就覺胸中如被千斤油錘猛的擊打,他沉悶的呃了一聲,那刀瞬間就從手中脫出,人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