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還沒走到門口,卻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聽那聲音,似乎連胤禛都赫然在場。

晴鳶的心一下子全都沉了下去。她終於明白某些人這麼做的原因了!

年羹堯原本還算鎮定的臉龐頓時變得蒼白無比。他四處打量著這間房,與其說是客房,還不如說這是倉庫,四處都沒有出入的地方,想逃也逃不了。

“嫡福晉,這……”他畢竟相對而言閱歷還是缺乏了些,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要不卑職先躲上一躲?”

晴鳶搖了搖頭,道:“這裡家徒四壁,能夠往哪裡躲?再說他們費盡心思製造了這麼個場面,為的怕就是要來個‘人贓俱獲’。你不躲還好,一躲起來就更加顯得你自己做賊心虛,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麼?”

年羹堯也想到了這點,不由有些愧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挺起胸膛,理直氣壯、正大光明地站在了那裡。

晴鳶定了定神,看了看仍舊臉色蒼白的漪歡,對她點了點頭,她便走到門前,“吱呀”一聲把房門開啟了。

原本正向這邊走來的人們突然腳步一頓,看見前方緊閉的房門開啟來,漪歡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由都是一愣。

尤其是年氏等人,吃了一驚之後,便趕緊上前兩步,笑著說道:“漪歡,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家主子呢?”

漪歡輕輕退了兩步,讓出門口來,同時畢恭畢敬地說道:“回年側福晉的話,我家主子正在與年大人商量事情呢,可巧各位就來了,我家主子便說請各位進去說話呢。”

年氏的笑容凝滯了一下,但隨即便說道:“我說呢,怎的宴席上不見了嫡福晉,派人去找兄長也找不到,原來都在這兒呢!卻不知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胤禛皺了皺眉頭,道:“這些一會兒再說,都別在外面傻傻地站著了,進屋去吧。”

眾人紛紛附和,魚貫著往屋裡走去。

屋裡,晴鳶已經站了起來,衝著胤禛微微一禮,說道:“見過王爺。”

年羹堯也急忙走上前來,躬身行禮道:“卑職見過王爺。”

胤禛點了點頭,擺擺手道:“罷了,都起來吧。你們在這兒說些什麼呢?”

兩人還沒回答,年氏便搶著笑道:“是呢,姐姐,你和哥哥怎麼躲在這兒說起悄悄話來?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也想聽聽呢!”

晴鳶微微翹起了嘴角,看著似乎唯恐天下不亂的她,淡淡說道:“年妹妹,年大人來找我,不正是你想要的麼?”

年氏心頭不由一個“咯噔”,強笑著說道:“什……什麼我想要的?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晴鳶看著她略顯慌亂的神情,心頭不由一陣快意,嘴上卻說道:“難道不是麼?年大人特意來找我,說是你這次流產的事情多有蹊蹺,希望我能夠徹查下去,給你和未出世的孩子討個公道呢!”

年氏聽了這話,頓時鬆了口氣,但隨即卻又揪心起來,訕訕地說道:“這……也確實如此……”

胤禛在一旁聽著,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頓時一股無名火冒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了!孩子流產本就是你自己照顧不周,這會兒又想遷怒於誰?!這事兒就到這裡為止了,誰也不準再提起,否則家法從事!”

他雖然狡詐厲害,但那都是對外的,很少會對家中的事務插手干涉。這會兒卻突然大發雷霆,不禁令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王府的人們固然心驚肉跳,就連那些前來做客的都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晴鳶冷眼旁觀著周圍的人們,心中好氣又好笑,發現自己以前都錯了——對年氏這樣眼高手低、心思淺顯的人物,顯然不需要太過在乎的,因為她根本就想不到那許多事情,自己在意這個、在意那個,反倒是將自己給套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