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英鐘,等了他盡半個小時,真覺得度分如年。

想想那些深宅裡愛慕丈夫的女子,獨守空房,每每盼望著丈夫踏足,得是多麼痛苦的心路歷程,要不然怎麼有詩歌道: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

單是想想,就覺得這樣的日子煎熬,她可一定不能這樣。侯門深宅生活是溫水,她是那隻青蛙,一定得謹防著溫水煮青蛙。

又等了一會,她想著高寒冷今晚上不會不來暖風院了吧,那她的腹稿豈不是白準備了。

就想找了個人去打聽打聽。

可轉念想想,他不來也挺好的,來了又免不了……

可是明日那書坊就要到期限了……

正矛盾的時候,突然聽身旁有人說:“皺著個眉,想什麼呢?”

嚇得沈暖玉心裡一驚,抬眼看看是高寒冷,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院裡站著的馨香等人也不提醒她一下,倒嚇了她一跳。

這回不用糾結了。

“還以為侯爺不來了。”調整好情緒,抬眼笑看著他說。

“在等我?”高凜西想起來她平常不坐在堂屋椅子。

沈暖玉笑了笑,不置可否。

高凜西心裡動了動,徑直走過來抱她在懷裡,就往屋裡走,一面走,一面吻吻她的眉心、眼睛,把她放在裡屋炕上,靠著一側的柱子,他也跟著坐過來。

鼻端挨著鼻端,彼此的氣息噴灑到對方的臉上,沈暖玉的臉頰就隨著燒紅了起來,略略別看眼去,拿手輕輕往出推他,“侯爺還沒洗漱呢。”

“我知道。”高凜西說著,輕握住她細瘦又柔軟,感覺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斷的手腕,不讓她亂動。

“看著我。”聽他說,話語裡命令多一些,習慣於發號施令,這種時刻也改不了。

沈暖玉想起來小時候學英語的時候,老師講過簡短的祈使句最有氣勢,她下意識就抬起眼睛看向他。可等反應過來,這種時候沒必要事事遵照著他的話。

在心裡反思過,前幾次兩人的不歡而散,就是因為她把他的話當命令了?憑是他在外再是說一不二,回到家裡,在床上,也不想自己的妻子是個任他擺佈聽話的機器?

沈暖玉如是猜想著。

失神的時候,他又挨近了些,唇纏綿在一起,時深時淺。

“我去洗漱。”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但見他放開了自己,沈暖玉就適時拽了拽他袍角,和她彙報說:“侯爺等一下,妾身有話對你說,今天王夫人……”

沒等她說完下話,高凜西打破了才樹立起來的理智。

“侯爺,還沒洗漱呢。”見他又打算繼續。

“一會一起洗。”高凜西不想管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