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玉點了點頭。關於這十條錦法,今天早上高寒冷真和他討論過,不過大長公主好像說錯了,她記著高寒冷說的是十段錦法。

“大娘娘和娘娘都是不贊成的。”大長公主皺眉,提起高涵,就覺得順不過氣來,“只高涵不知天高地厚,隨著聖上的路數,亂搞一氣!誰不知他是行伍出身,肚子裡有幾點墨水!”

沈暖玉想起高涵的書法,倒是寫得極好的,說他比不過連中四元的學霸級人物沈段澤,她是信的,只是比起一般的官員,也沒那麼差勁吧。

大長公主側著頭說:“不是我瞧不起他!”

沈暖玉回過神來,想到她怎麼還有偏向著高寒冷的心思了呢,高寒冷平時怎麼欺負人的,她惹不起他,這會有人不拐彎的罵他,她該鼓掌助興才對的。

見屋裡就兩個人,傳不到外人的耳朵裡,沈暖玉稍微發表起意見:“妾身也見這兩日侯爺在看關於十條錦法的公文,多有看不懂似的。”

這話入了大長公主的耳,朝沈暖玉撇撇嘴,一副連你都這麼說,可見高寒冷已經次到極致了吧,連評價都不想評價了的表情。

沈暖玉見那表情,蹦不住想笑。穿來快一個月了,中年女人也見了不少,像是高家表面上和氣的三太太,與之相反的二太太,會做人的四太太,沒什麼主見又不善言辭的五太太,心黑嘴損的李平泉媳婦,會辦事的黃福隆家的,愛遍瞎話,自作聰明,其實眼界不算高的郝婆子,善於逢迎交際的韓老歪媳婦……等等吧,竟都沒有大長公主性格鮮明有意思。

“還學沈段澤那一套呢,忘了他是……”這話順嘴就說出來了,說了一半,大長公主才想起來,身邊坐著的不就是沈段澤的閨女,對子罵父,沒有這麼辦事的,清了清嗓子,著輕說:“當年,你父親因寫了那妖書,受了多大的牽連,你還不大呢,怕是都記不起來了吧。”

聽提起沈段澤,沈暖玉微微頷首不語。

“只如你自己所說的,沈段澤被流放嶺南,你母親柳氏領著你與幼弟,是如果過活的,一點一點的熬到今天,可是容易的?你作為他的身邊人,不和他學學這些麼?”

大長公主就又想起來定國公夫人邢氏同她學的那些話,當初,高涵要拿出現今對沈家女一半的好,她的永福又怎會因常年鬱鬱寡歡,落下疾病,年紀輕輕就去了!

所以高寒冷這幾天看的書,是原主的父親沈段澤寫的有關於改革的書。齊國皇帝要改革,以沈段澤生前的著述為主要依託,所以才會幫他平反,遵封太子少師,並將原主賜婚給高寒冷。

那麼說來,高寒冷就是齊國皇帝委以信重的人,在改革初始之際,以高寒冷為政策重點帶頭人,自上而下推行國策?

沈暖玉心裡猜想著。

“前人的教訓後人學,沈段澤的教訓還不夠學麼,他還不知天高地厚趟這趟渾水!”

沈暖玉就眼見著大長公主的臉色忽然變得不好看起來了,連帶著看她,都多了一些慍怒。再不好乾坐著,為安撫其情緒,只能從椅子上站起來聽訓。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讓他走去吧,到時候高家真被抄了,我把嬌嬌兒往回一接,誰願意怎樣怎樣。”大長公主擺了擺手。

沈暖玉想起來在課本上曾學的一句話,自古以來,變法哪有不留血的,那就讓我來做第一人吧!譚嗣同云云。

政治上的事,她不太懂的,高寒冷的事,也輪不到她摻合。憑上學那會淺薄的課本知識,她知道,當舊的國家機器不適應社會發展了,改革是適應時代發展大潮的事,是符合歷史發展規律的,如果施行成功了,於國於百姓,都是大有裨益的事。

但改革勢必會觸動一些人的乳酪,新舊勢力的碰撞有多嚴重,國家一把手有多大的決心,主要帶頭人要有多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