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門口掛著兩盞燈籠,黑漆宅門開著,門口站著瘦高條個的沈二老爺和沈二夫人。

“侄女這是打哪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沈二夫人也有點擔憂的朝外張望:“說是去城東了,打發人來傳,說得晚點回來。”

沈二老爺道:“我得出門去看看,這麼晚了,侄女和馨香兩個人在外,我不放心。”說著,要喚小廝茗兒點燈籠出門。

“回來了!”沈二夫人抬頭一望,見馬車駛回來了,忙叫住要往院裡走拿披風的沈二老爺,“老爺,玉兒回來了!”

馨香扶沈暖玉下車。

沈暖玉看見和沈二夫人並肩站著的中年男人,穿著家常布袍,背手站著,五官端正,氣質很好,想是年輕的時候正經是個帥哥,又瞧著多多少少和原主的弟弟沈端堂有些像,應該就是原主的二叔無疑了。

笑著喚了一聲,沈二老爺應了,藉著外面燈籠的光打眼一瞧,便和身旁沈二夫人說:“侄女怎麼瘦成這樣了。”

沈二夫人笑著轉移話題說:“菜都做好了,快進屋洗手好吃飯吧!”

沈暖玉走過來扶沈二夫人,歡聲笑語的說:“玉兒正好餓了,二嬸孃都做了什麼?”

沈二夫人聽了,欣慰又開心的笑起來,輕攬過了沈暖玉的手,“都是你愛吃的,走,快進屋。”

往屋裡走的時候又禁不住感慨,“這日子過的多快,記得那些年在常州,嬸孃就這麼牽著你的小手,你攢了五文錢,就在手裡攥著,把一整條街從頭走到尾,看著什麼都捨不得買,唯有見著那賣筆的,才把一張小手開啟,裡面的銅錢都攥熱了。”

沈暖玉回握著沈二夫人的手,細細聽著。

想想原主真是名副其實的才女,為什麼要想不開投湖,其實在這裡,高寒冷算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了,和本土女子生活在一起,只要別觸犯了他的底線,兩人的世界觀又相同,在一起生活應該能不錯。

沈暖玉便回想到她剛穿來時,和高寒冷的關係。那時候他冷暴力她,不見面,但給吃給喝,給請郎中看病,得知了她想吃涼涼的東西,還派黃福隆家的給她送皇宮裡賞的冰鎮西瓜。

十五那天晚上,兩人同床躺著,他還尊尊重重的,沒有要碰她的意思,倒是她喝了譚婆子送過來的藥,這才開了頭,但他也是剋制尊重,後來幾天晚上,也在一個床上睡覺,也沒有要在一起的意思,只也不知道這短短一段時間,她是做了什麼,怎麼高寒冷就變了一個人般的,晚上……簡直和白天變了個人。

和沈二老爺、沈二夫人同桌吃飯,家常便飯,屋子裡充滿了溫情。

能看出來沈二老爺和二夫人夫妻間是很恩愛的,沈二夫人看沈二老爺的時候眼裡都有光。

沈暖玉很羨慕這樣的感情,她想起來在現代時,母親見著父親,裝出來的溫柔就瞬間土崩瓦解,只要碰到一起,就像是冤家聚頭,挖苦嘲諷,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口,什麼你出門不讓車撞死,玉兒也這麼大了,你問問她認你這個婚內出軌找狐狸精的爸麼……這讓她一度不相信愛情。覺得所有的感情都是從美好走向破裂,索性沒有好結果,那還不如不開始,這也是她一直不交男朋友,不打算結婚的緣由。

說來這人也真是奇怪,在現代時,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和父母待在一起,有時候感覺他倆把她當成了物件,平時沒事的時候,誰也不搭理,母親要得知了父親給她買了什麼,或是帶她去了哪,那勢必要給她打電話,她要是多說父親一句好,母親就能把沉幾年的事情都拿出來從頭到尾學一遍:他是怎麼找狐狸精的,怎麼不要你的,你倒還像著他,我省吃儉用供你上大學,倒頭來養個白眼狼,我條件是比不上他,我汗珠子掉八瓣,我也讓你住不上五星級酒店吶……你還哭上了,我說他怎麼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