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短短一個月,生也經歷了,死也經歷了,二十幾歲,想起曹雪芹的詩,竟然也能感同身受。

只是處在這樣的環境,相當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能怎麼辦。

高凜西皺了皺眉,“被聰哥兒和明哥兒在甬路上撿著了?”

沈暖玉點點頭,她想高寒冷應該是個明白的人吧。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說的太透太刻意了,“妾身在想,紐扣是不是侯爺扔到甬路上的?嫌它昨晚礙了事……”

“你倒是會猜。”高凜西就忽然理解了她以前為何總和自己擺臉子,整日沒有高興的時候,“在家裡受了委屈,就自己憋在心裡,怎麼從來都不對我說?”

這話問的可笑。首先可能是原主性格高潔,不似她這般在現實面前妥協了;再次,他給原主訴委屈的機會了麼,一個月見一兩次面,可能就是初一和十五兩天吧。

“妾身知道侯爺白日在衙裡很忙的,不想侯爺一來暖風院,就把府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告訴侯爺,讓侯爺聽了煩心。”沈暖玉就把下巴輕抵在高凜西的肩膀上,話語溫柔的說。

高凜西聽了,半天沒說話。

沈暖玉見他眼底晦明晦暗的,攬著她的胳膊也用了些力氣,認真的看著她,“侯爺這樣看我做什麼呀……”

“我以後好好對你。”

半天沒說話後,沈暖玉聽他這樣說。然後低下頭來,吻在了她頸窩上,帶著些呵護意味似的,癢癢的,讓她很排斥,想躲開。

看他很認真的樣子,沈暖玉不好說話打斷,大約保持一分鐘之久,她輕輕吞嚥了下,接上剛才的話題:“只是馨香是自小和妾身一起長大的丫鬟,雖是主僕,可妾身在心裡是一直把她當姐姐的,別的事情妾身都可以忍一忍,笑一笑,當沒發生就過去了,但五弟妹沒經我同意,今兒上午突然把馨香叫了去,說把她配給五弟妹的陪房的兒子了。又趁妾身去安怡居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帶人強行把馨香接了去,說是預備今晚上圓房。”

沈暖玉眼見著高凜西的劍眉一點一點皺了起來,突成一道陡峭的峰,“才妾身打發巧慧和巧萍去孫力家接馨香了,只是妾身的話,除了侯爺會放在心上,別人怕是都當沒聽見的……”要是這會再聲情並茂適時梨花帶雨,效果會更好,只是她醞釀了幾次,實在哭不出來。

“荀穆!”高凜西突然嘲外道。

荀穆正閒來無事站在廊下逗掛在那裡的百靈鳥,突聽自家爺厲聲叫他。

這聲音……可不怎麼好。憑他多年貼身服侍的經驗判斷,自家爺是動怒了。要說來三奶奶是真不會趕時候,自家爺前腳才吩咐完讓她打理庫房,還沒落實呢,後腳就把爺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