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如血的夕陽落在山坳上,似是在預兆著什麼。

李向陽帶領特種營來到柱子洞南山,透過望遠鏡觀察著地形和敵情。

可以看到,山上還有我軍先前修築的地堡、坑道等防禦工事,即便如此,還是沒能攔住敵人的進攻。

柱子洞南山地勢居高,以這裡為橋頭堡,完全可以對我軍陣地造成致命打擊。

也難怪敵人會不惜代價奪下此處。

李向陽看了一會兒後,便放下了望遠鏡。

他的神情有些沉重,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籠罩在內。

“副師長,同志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進攻。”

李濟成走到他身邊,發現李向陽眉頭緊蹙,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便換了個稱呼,“陽哥,您好像很擔心這場戰鬥?”

“這場戰鬥事關數萬戰士的生命,我不得不擔心啊!”

李向陽嘆道。

“陽哥,咱們打了這麼多場仗了,大場面也見過不少,怎麼您偏偏對這場仗放心不下呢?”

李濟成有些不太理解。

見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李向陽說道:“橙子,之前的戰鬥,我軍都是靈活作戰,可這次不同,陣地戰不允許有任何撤退,只能堅守到底,哪怕只剩一把槍,一個人!”

“這場仗,沒有任何技巧,唯有用人命去填!”

李濟成聽後,表情也變得凝重了不少,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二者的區別。

“這些同志都還年輕,卻不知能活下來多少。”

李向陽攥緊拳頭,手背青筋凸起,咯吱作響。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鄧躍和溫成對自己的叮囑,為將者,不與兵同。

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在拿成千上萬戰士的生命做賭注。

這樣的壓力,令李向陽幾乎要喘不過氣。

甚至,他產生了一絲絲想要退縮的念頭。

畢竟,合成旅更適合敵後穿插作戰,並不適合這種陣地戰。

而且,自己好不容易才打造的合成旅,只要能保留下來,我國的軍事力量就能少走不少彎路。

這樣的想法一產生,李向陽幾乎有些動搖了。

“副師長!”

正在這時,李濟成忽然叫道。

李向陽怔了怔,抬頭看向他。

“我們既然來到這裡,說明早就做好思想準備了。”

李濟成衝著他笑了笑,接著站直身子,行了個軍禮。

“怕死,就沒人會來。”

“戰死沙場,是軍人的使命!”

望著李濟成堅毅的模樣,李向陽恍惚間想起當初在火車上初次見到他的模樣。

彼時的他,還是個嘻嘻哈哈的少年,面板黝黑,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在訓練營時,他常常和自己說,一定會超越自己的老子。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

不但李濟成成熟了許多,就連何雨柱也變得沉穩可靠,那麼......自己呢?

李向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得手心。

寬厚的手掌上,滿是長期握槍的繭子。

不知不覺間,自己也已經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軍人。

前世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

更多的時候,李向陽想的都是如何指揮戰鬥,怎樣拿下勝利。

和平年代的靈魂,早已被戰火磨礪成了鋼鐵。

怕死?

去他嗎的吧!

“沒錯,保家衛國就是我們的使命。”

李向陽重新抬起頭,眼神堅毅。

他的身姿十分挺拔,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