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鴿子鄙夷的一笑:「騙鬼呢!這話,我不信!」

「真的,殿下最近心情不太好,他自己想不明白哪兒得罪你了……」

江鴿子擺擺手,指著一邊兒還算乾爽的青石條說到:「這話你就別說了,我也不愛聽!那個人……哼!茶亭你也進不去,咱倆那邊坐吧!」

他們一起走到青石條子前,一起坐下。

看著前面的雨霧,關山阿黎拍拍自己的舊袍子無奈的說:「前幾日我們還說呢,好歹上面得有個人照顧,您跟殿下如若在一起,財政上便再也不能卡咱們!我們的日子都能好一些……咱杆子們如今雖另出一局,可財務補貼到底跟不上……」

江鴿子聽完,便冷笑著嘀咕了一句:「那就散了乾淨。」

許是他的聲音太小,關山阿黎沒聽明白。他就一伸手,抱住江鴿子的腰把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坐下。

剎那間,世界忽寬廣起來。

江鴿子坐在巨塔的肩膀上,恍惚了好半天兒才說:「你就是把我放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也看不到那麼遠!我與你們不熟,與那傢伙以及那傢伙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關山阿黎,我跟你們交情不到,也管不了那麼寬!我的承諾裡面,從來也沒有你們……而且,你們沒有資格讓我犧牲,想做烈士你們儘管去,能把日子過成你這個鳥樣子,也是夠了!」

人家區區六十貫買了一群賣命的杆子。

特殊事務局的夜餐補助也不止這些吧?

關山阿黎到底有些失望,卻也沒再勸說,他有些僵硬的跳轉話題說到:「江杆子,你家這肉真香!你的屬民對你真好!我家裡的屬民可不常給我燉肉吃,山裡窮呢!你這杆兒當的滋潤,比我們……都強!」

強太多了。

能在屬地呼風喚雨,得到全心全意擁護的杆子,最初幾代杆子還能做到。

那時候歷史特殊,老百姓不許到處亂跑。

如今,那是想都別想。

關山阿黎是真的很羨慕江鴿子與屬民的親厚關係的。

他住在戲臺那些天,如遇天氣好了,常有婦人一排排的齊齊坐在這裡,嘴裡說著,給我們杆子爺做個褂兒,給我們杆子爺做個鞋兒,給我們杆子爺繡個鞋墊兒……

他們吃到好吃的了,就唸叨,頭茬子好香瓜下來了,咱杆子爺沒吃到這第一口,咋今年這香瓜都不香了呢!

他能從那些人的眼睛裡看到敬愛,而不是畏懼。這個跟他在自己的屬地截然相反。

他在關山那邊,別人是不敢與他平視的。

江鴿子可不接他這話,只笑著客氣道:「強哪兒了?也就是驢糞球子,表面光鮮。我難為著呢!我以前遇到過一位老人家,她就對我說過……」

江鴿子忽不說話了,他看著遠處,就連靈魂都仿若被叫停了般的靜止了。

關山阿黎別看是個巨人,可是這傢伙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他見江鴿子不說話,知道勾起了他的心事兒,他就乖覺的不打攪。

雨越來越大,最後在地面匯整合了小何。

他們一起隔著頭頂巨大的雨傘,呆看向遠方各自想心事。

大約七八分鐘,江鴿子總算開口說到:「那位,那位老人家說,人不能太貪婪,也不能要求太多。你送出十分好,能得到三分回報就是菩薩保佑了,畢竟人心隔了肚皮呢!」

關山阿黎卻問:「您家老人信菩薩的?」

江鴿子抬著臉,笑著說:「我家老人就是菩薩,她常說,人這輩子,什麼東西都沒有虧好吃!每個給你虧吃的人,都是度你的菩薩,你要謝謝他們……可我那時候除了不吃虧,幾乎什麼都吃……」

關山阿黎點頭說到:「老人家睿智。」

「是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