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嘴上,二人好一頓長吻。

明大嬸兒想讓楊新聲給金鳳和宋長玉當介紹人。當介紹人歷來是好事,是積德的事。當初是楊新聲把宋長玉領到紅煤廠來的,不然的話就不會有這個親事。當介紹人的好事還是留給楊新聲做好一些。要是給別的男女青年當介紹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男家跑跑,女家跑跑,不知得磨多少嘴皮子,媒也不一定說得成。金鳳和宋長玉的事呢,跟現成的差不多,讓楊新聲當介紹人不過是個名義,兩邊一說,有那個意思就行了。可楊新聲這段時間沒回來,金鳳就有些著急。也許楊新聲頭天晚上騎車回來,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明大嬸兒沒有看見他。金鳳對媽說:“你託人給楊叔捎個信,讓他抽空回來一趟嘛!”明大嬸兒瞋了金鳳一眼說:“臭丫頭,你說這話羞不羞!”又過了幾天,楊新聲還沒回來,金鳳顧不得羞,說媽真是死心眼兒,“楊叔沒回來,你跟楊嬸兒說不是一樣嘛!”當媽的直嘆氣,說:“怪不得人家說閨女大了不中留,留來留去是冤仇,這一回我算是知道了。”

明大嬸兒只得跟楊嬸兒去說。明大嬸兒說得很含蓄,給自己留足了臉面,她說:“別人都說金鳳和小宋怪般配,你去給他們搭個橋吧,行呢,算兩個孩子有緣分;不行呢,算咱老姊妹倆啥都沒說。”

楊嬸兒一聽就很高興,像中了某項彩頭似地說:“咋不行,我看準行。我早就看出兩個孩子很合適,我們家老楊也說合適,就是沒敢說。”

楊嬸兒分頭跟金鳳和宋長玉說,二人都拿著勁,出乎意料似的,說考慮考慮再說。這個姿態和口徑是金鳳和宋長玉在親吻之後商量定的,意思是把楊嬸兒抻一抻,跟楊嬸兒做一點遊戲。楊嬸兒不知他們背地裡多次親過嘴兒了,更不知道宋長玉把金鳳的奶子都摸過了,還真的以為兩個人各守半邊,沒有任何接觸呢!待楊嬸兒跟他們說了再一再二再三,他們才表示同意。這使楊嬸兒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非常有積德感和成就感。而且這樁好事是為明支書家做的,對明支書來說,她成了有功之人。楊嬸兒有些炫耀是免不了的,她跟這個說,跟那個說,像是怕別人跟她爭功似的。紅煤廠是個大村,一個村有兩千多口人,在楊嬸兒的義務宣傳下,一時間至少有一半人知道宋長玉成了明支書家的女婿。金鳳說好婆家了。那莊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原來在磚瓦廠打磚坯子的那個小宋。小宋不是個外鄉人嘛,明支書怎麼會捨得把寶貝閨女嫁給他?什麼外鄉人,內鄉人,開放了嘛,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嘛!沒看見嗎,聽說縣城大街上的那個廣告牌子就是小宋畫的。小宋高中畢業呢,本事大著呢,把紅煤廠搞成旅遊區,就是小宋的主意。怪不得呢,明守福那麼會盤算的人,小宋要不是一條龍,他才不會把小宋招成女婿呢!你們不知道吧,聽說小宋在喬集礦的時候,連礦長的閨女都看上他了,兩個人還手拉手到咱們紅煤廠遊覽過呢!那小宋怎麼沒娶上礦長的閨女呢?可能礦長的閨女有毛病吧。我看小宋還是犯傻了,只要不瞎不瘸,有點毛病怕什麼,礦長的官兒總比明支書的官兒大吧。你這話我不贊成,人家小宋娶的是爹的閨女,又不是閨女她爹,就算閨女她爹官再大,也不能當老婆用吧,也不能為小宋生孩子吧。你說這倒也是,金眼銀眼不如看對眼,只要兩個人看對了眼,比什麼都強。哎,紅媒是誰?聽說是楊新聲的老婆。鯉魚的尾巴讓那娘們兒拉住了。

明守福和明大嬸兒不反對這種宣傳,金鳳和宋長玉也不反對宣傳,或者說,他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宋長玉心裡明白,在喬集礦人們把他和唐麗華的事宣傳得太早了,等於饅頭剛蒸上,就把鍋掀開了,饅頭只能是生饅頭。而在紅煤廠,他和金鳳這鍋“饅頭”面發得不能再發,“饅頭”蒸得圓了不能再圓,鼓了不能再鼓,熟得不能再熟,才請人把鍋蓋掀開了。金鳳知道宋長玉的心思,等結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