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是自己選定的接班人,本質不錯,腦子也夠用,唯一欠缺的就是經驗。可是這個玩意急不得,要靠時間的積累。問題是時間還夠不夠,自己還能不能陪著他再多走幾年呢?

看到老叔的神色有些落寞,剛子想安慰幾句,可是詞兒還沒想好呢就覺得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側面高速接近,下意識的勒住韁繩踩下了剎車。

生死一念間,就在馬車硬生生剎住的同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呼嘯著從前面劃過,和馬頭相距不到半米遠。激盪的氣流把塵土和枯枝敗葉捲了起來,弄了車上的人一頭一臉。

“籲、籲……你他媽……艹!”一時間馬嘶人喊、手忙腳亂,剛子張嘴就要罵,但後半截話塞在了喉嚨裡,憋得胸口不停起伏,眼珠子圓鼓鼓的瞪著。

“吱……”差點撞上馬車的是輛黑色警用裝甲車,側面塗著三條斜斜的紅色線條。駕駛員也發現了馬車,猛的向右打了半把,否則就真撞上了。

“呼……”駕駛席上,王簡長長的吐了口氣,搖下車窗探出頭向後張望。還好,幸虧發現的早打了把輪,再加上車伕剎車及時,沒有釀成車禍。

“他媽的……”本想下去問問馬車的情況,但人家好像沒有說道說道的意思,已經揮著鞭子向東去了。可馬車上那幾個人的表情還是看清楚了,怎麼說呢,用個成語形容,敢怒不敢言!

開車走神的是自己,人家為啥會半個字不敢說灰溜溜的趕緊逃開呢?王簡準確的知道答案,無非就是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和車輛的塗裝。內務部啊,別說是安全區裡的流民,就算在基地裡輕易也沒人樂意招惹。

可王簡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車伕看自己的眼神,裡面除了憤怒和不滿還有濃濃的厭惡。不管什麼人,哪怕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也不樂意被大多數人厭惡,何況自己還是整天四處奔忙為了大多數人服務的。

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以前那種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氣氛慢慢淡了、沒了、變味兒。記得以前剛跟著周部長迴歸復興聯盟時,基地裡的男人都以參軍上前線和喪屍作戰為榮,包括自己。

可是不到四年時間,自己再去招兵時就沒有當初的感覺了。按照聯盟規定被徵召服役的人,眼神裡閃爍的不再是激情,而是無奈和牴觸。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選擇了從軍隊退役,主動申請到老領導手下工作。哪怕只是當個普通的外勤司機,冒著生命危險深入其它勢力刺探情報搞破壞,也比整天勾心鬥角總想著往上爬舒服。

但到了外交部之後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倒愈發糟糕了,和軍中赤果果的權力鬥爭相比,各大部門內的傾軋問題更嚴重。

一大堆連自己這種元老級別都搞不清的小團體盤根錯節,勾心鬥角。什麼激進派、保守派、鷹派、鴿派、自由派、集權派,關係錯綜複雜,剪不斷理還亂。

一起執行任務的搭檔,前一天還出生入死呢,轉天就去打小報告了。不到兩年,自己就被理事會紀律監察組找去談了四五次話。

要不是老領導從中斡旋並想辦法幫忙調動了工作,怕是連現在這個內務部特別調查科副科長也混不上,指不定被一腳踢到哪個廠裡安排個閒職養老了呢。

想當年還在狼隊裡跟著馬文博混時,大家就有個比較統一的思想,不能再回到以前了,要打破一切官僚束縛去實現理想。

雖然當時誰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理想,甚至方向都很模糊,可現在的日子明顯離理想越來越遠,甚至要活成曾經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