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山之上雖人丁單薄,但卻十分幽靜,對我們修行是十分有利的。而且那裡地方空曠,不似南面這般擁擠,住起來也是十分舒服的。到時如果有何不適之處,儘管來找我便是,我一定盡力幫你。”

沈燁抬眼瞧去,見他一臉關懷的神情,胸中一暖,點頭道:“多謝師兄關心。”

二人信步而行,但見北面山勢險峻,幾無通路可行。蒼松翠竹,滿目皆是,鬱鬱蔥蔥,只如一片碧綠的海洋。而在綠影掩映之下,卻有一條青石小道,扶搖直上,便似橫亙在海cháo中的一座拱橋。雖有萬般險阻,卻也能安然度過。

待他們穿過兩片竹林,眼前驀地豁然開朗,在這竹林深處卻有一片極為廣闊的草坪,這草坪之上還點綴著或紅或紫、或黃或白的各sè鮮花。

此等情景,讓沈燁不自禁的怔了一下。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莫名。

“小師弟,你怎麼了。”恍惚中,突然聽到前方的呼喊,這才jǐng醒過來,應道:“沒什麼,我這就來。”說罷,快步跟了上去。

待追上了淨悟,迎面看見花草映襯之下有一座四合小院,院前青石為階,院門高聳,頗為莊嚴肅穆。

入得院內,只見東西各有四間臥房,大小如一,樣式古樸。正北則是一間膳堂,看那規模,只怕能容得下數十人用飯。淨悟將沈燁引入東面第一間,這內裡擺設與山下並無二至,只是桌椅床鋪皆為竹製,身處其間,但聞淡淡竹香,撲面而來,沁人心扉。

淨悟道:“這便是你的房間,rì後你就住在這兒,也不必太過拘束。”

沈燁奇道:“怎麼這兒只有我一個人。”

淨悟道:“其餘幾位師兄弟全在山下打坐參禪,修習佛法。要過黃昏才會回來,你若是累了,可自行休息,不會有人打擾。若是餓了,在北面膳堂裡有些飯菜,儘可食用。”隨即又指著不遠處的牆面道:“本寺門規在那牆上有詳細記載,你可仔細參悟,我還有功課要做,就不陪你了。”

沈燁雙手合十,回禮道:“多謝師兄領路,師兄請便。”淨悟面帶微笑,輕嘆一聲,返身而去。

面對這空蕩的房間,沈燁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寂寞與彷徨,彷彿一切都不那麼真實,自己數rì前還與至親之人遊玩嬉戲,無憂無慮。可如今,不但殘遭滅門,還被這座寺院收為俗家弟子。這人生際遇,實在讓人琢磨不透。不自覺地,他走到了那一面寫滿門規戒條的牆壁之前,看著細密的文字,心中不禁一樂。這門規戒條竟有上百條之多,若是逐一轉述,可真是十分累人,難怪那淨悟和尚聽我答應自行參悟,一臉的如釋重負。

沈燁正想得入神,忽聞身後一人喝道:“你是誰,在這兒幹什麼?”

轉首一瞧,卻是一個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孩,正一臉戒備的看著他。沈燁道:“我是新入門的俗家弟子,多有叨擾,實在抱歉。”

那男孩先是一怔,隨即竟有些雀躍,歡聲道:“你是新來的,難怪看著面生,那你幾歲啦?”

沈燁見他模樣,恐怕比自己還小些,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有些好笑,回道:“我九歲了,你呢?”

那男孩一臉失望,道:“連你都比我大一歲,真沒意思。”

沈燁聽他語氣,知他是這裡最小的。但看他模樣,顯然有些不樂意,當下也不多說,只奇道;“這裡的人不是全在山下打坐參禪,修習佛法麼?怎麼你還在這兒?”

那男孩一撇嘴,不屑道:“在那鬼地方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悶都悶死了,還修個屁呀。我來這兒都一年多了,也不教一些有用的本領,整天只知道打坐唸經,唸經打坐,簡直是無聊透頂。”

沈燁自幼讀書甚多,對佛家經書也曾參閱,深知修行之道應循序漸近,決不可急功近利,不然輕則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