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喝汁,她不知道自己的執念是什麼,落寒到底來不來得及。某個夕陽半裸的黃昏,她終於回到了江王城。

她遠遠的看到城樓上掛著的屍首,一眼就認出是落寒。那支箭射的真重啊,箭刃從後背射入,卻從胸前穿出。

爾後的一切,一如我白天看到的並無二致,她打了初雲一巴掌,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已是深夜,初雲拉著她的手,急切的央她說話。她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她忘不了被他殺死的父王,母后,哥哥,落寒,還有被他殺死的離笑。她懷念回不去的葉國,回不去的黃沙漫天,回不去的四年前。

她臉色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心徹底的死了,她茫然又困惑,他為什麼不殺了她,卻折磨她。

初雲急切的重新抓住她的手,面容疲憊,聲音哽咽到破碎,“桑兒,我,不是我。當年。。。。。。你若想死,我陪你。”

搖曳的燭光中,兩個人的身影籠罩著暗黃怪異的光。紅桑從懷中取出那包□□,一字一頓的說,“你若死了,我願意好好活,為落寒而活。”床幔瘋狂的掃過她的面頰。

初雲的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楚,他伸手去接□□,指尖劇烈的顫抖,他切切的說,“對不起。”然後仰頭食下。

紅桑的表情有些錯愕,她看著初雲離去的背影,淚水無聲滑落。其實她怎麼會看不出初雲欲言又止的苦衷,只是,愛上異國未來的君王,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國。

跳動的光線中畫面漸暗,故事畫上了句點,我看完了她的一生。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我鼻子發酸,準備把她扶起,說,“走,我帶你去找大夫。對了,找我師兄,他的法力很高強。”紅桑面色清淡,雲淡風輕的搖了搖頭,拉著我的手,說:“你可知道,對一個人愛極恨極,是怎麼樣的掙扎。我何苦留在這樣痛苦的人世,繼續這樣絕望的人生。我一直都想回家,我知道只有我死了,才可以回到我永遠回不去的葉國。我寧願拿我的死換江國的覆滅,我願意灰飛煙滅以慰藉我葉國孤鬼。”

她此時氣息十分微弱,我將耳朵靠近她的嘴巴。聽完她最後的話,我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這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初雲。

紅桑的眼神移向遠方,珠子劇烈的晃動起來,一抹白色的光從她的身體裡飄出,光線尋到珠子,迅速被轉動的珠子捲起,同周遭的黑色光線纏繞融合。光線消失的一瞬,她的手無聲滑落,合上了眼睛。我伸手觸到她的鼻尖,已經停止了呼吸。

交融之後的珠子重新竄回我的額間,我看到茫茫雪地裡,一個清瘦的少年,揹著一個女孩,牽著一匹小馬。一隻小鳥越過江河湖水,高山峻嶺。我看到這隻小鳥在陽光下五彩繽紛的羽翼,它站在葉王宮寂寞的廢墟上。畫面一轉,一個紅衣女子騎著一匹缺了牙的小馬奔跑在肅殺的雪地裡,她回頭微笑,朝著光明漸行漸遠。

“如血的殘陽慢慢下降,靜夜裡,爺爺是那麼慈祥;駝鈴叮噹,叮噹作響,遠處的沙漠中,緩緩走來一個牽著駱駝的姑娘……”

“……駝鈴叮噹,叮噹作響,靜夜裡,我看見爺爺的淚光,原來遠走他鄉的女郎,是爺爺五十年前的新娘。”

一顆小馬牙,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

☆、紅桑9

窗外的桑木瘋狂的拍打著窗戶,紅桑死的很安詳。

對於額前的珠子,我滿懷疑惑,很明顯,它是遇血之後才生異像。珠子回到我的身體之後,我明顯感受到一股清涼之意,渾身充滿了力量。我與這顆珠子共存了五萬年,竟不知它有這樣的功能。靜夜無聲,天空破曉,窗外有些冷,我起身想通知下人進來為紅桑斂屍,驀然發現遠處的淡淡人影,這人影讓我想起那晚的白衣男子。

仔細瞧時,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