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滿墜了心頭,早知如此,就不該起任何不良的心思,守著自己的身份,過安分無爭的日子。

及至眾人上車,就聽車伕揚鞭揮喝,趕著車前行起來。

只是夜黑,又沒有月亮,只靠著車前數盞風燈照亮,車子無法馳騁,全由車伕在旁牽著騾馬,小跑著一路前行,看上去非常辛苦的樣子。

舒歡有點瞧不過去,低聲問顧熙然道:“咱們是不是太心急了,照這樣子也趕不了多少路,還不如等天亮了再走,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追上這段夜路,也省得這些車伕如此疲累。”

顧熙然微微嘆息一聲,撂下了車簾:“你想的是沒錯,但聽聞噩耗星夜兼程和睡至天明再起身趕路,瞧在旁人眼裡就是兩回事了。”

這就是現實吧

有時候教人不得不戴上虛偽的面具,不是想博什麼手足情深的好名聲,只是想盡量做到周全,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舒歡默默良久,忽然伸手拽了拽顧熙然的衣袖:“上回備的辣椒水還有沒有,給我一點,我怕到時一緊張就哭不出來。”

她只在小時候經歷過祖母和外祖父的葬禮,那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哀慟自然而然,但顧熙天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她能有同情、嘆息、悵然和淡淡的難過,可是絕到不了淚流滿面,撕心裂肺的地步,她真怕到時夾在一群失聲痛哭的人群中,哭不出來會很尷尬。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世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世

星夜兼程真是很辛苦的事情,古代路況還不太好,顛簸外帶心事重重,讓舒歡和顧熙然都沒有想睡的心思,只是睜著眼到天明的話,時間也很難熬,最後還是顧熙然在腿上鋪了件厚衣裳,讓舒歡枕著稍微閉閉眼睛。

枕著他的腿,會有莫名的安全感,舒歡朦朧間似有睡意,只是忽然聽見有隱約的哭聲斷續傳來,深夜中聽來讓人有點毛骨聳然,她立刻警醒的撐起了身子,將疑惑的目光對向了顧熙然。

顧熙然揭了車簾問外頭車伕:“誰在哭?”

車伕側耳聽了聽:“回二爺,是後頭車上傳來的哭聲,想是念及大爺,過於傷心了吧。”

後頭車上坐的是雲姨娘同杜母,一個同顧熙天不可能有過深的交情,另一個壓根就沒見過顧熙天這號人,要哭也不至於挑這個時候哭。

兩人再仔細聽了聽,見那哭聲不但沒緩,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連忙喊車伕停車。

他們這車走在最前面,一停下來,後頭的車自然也停了,才下車就看見杜秋已經探身在杜母乘坐的那輛車內,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哭聲持續著沒斷,杜母顯然沒有答話。

舒歡和顧熙然走到車前,藉著半掀起的車簾往內一張,瞧見杜母和雲姨娘相互摟抱著正哀哀痛哭,頓時有一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出什麼事了,你們哭什麼?”舒歡忍不住問了。

杜母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想回答,但話未說出口,止不住的哽咽聲就先衝了出來,她不得不緊捂著嘴,才能不過於失態。

這……

舒歡無奈的望向顧熙然,結果發現他眸光裡閃著份若有所思,不覺一怔,猛然想到了些什麼,立刻皺著眉頭苦思起來。

最後還是雲姨娘先抑止了哭聲,一邊拿帕子替杜母拭著淚,一邊順勢跪了下去:“娘……”

一聲“娘”字出口,眾人面面相覷,就連才下車的紀丹青都愣住了。

舒歡是推測著猜到了一點,但聽見雲姨娘這聲悽楚而深情的呼喚,仍然有點回不過神,直到被顧熙然牽回車內,待車身一震又開始上路後,她才輕籲出一口氣:“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認出來的……”

住在別院時,杜母也不是沒見過雲姨娘,還同她說